全程没往殿下这边看的纪骁无奈扶额,老侯爷骂他习惯了,真的是坐着无端就会挨骂。
他对此习以为常,“您吃饭吧。”
昌盛侯拿起筷子,复又想起什么,“虽是赐婚,礼节不可废,老臣清点库房,已备好聘礼,殿下可一并带走。”
“多谢侯爷。”周清鸢一愣,放下筷正色道。
纪骁闻言,瞥她一眼,殿下是真心道谢,语气认真,姣好的面容上不带一丝笑,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十分惹人喜欢。
他默默收回目光,岔开话头:“定王殿下近日身体如何…”
周清旻没曾想小侯爷会突然关心自己,笑说无妨。
一顿饭的功夫,周清鸢发挥自己嘴甜的功夫,哄着老侯爷心花怒放,饭都多用了一碗。
回宫之时,老侯爷说什么都要周清鸢将聘礼带了去。
一般来说,纪骁这年纪早该议亲,偏偏这混账搅浑了一桩又一桩,好不容易成了一桩婚事,这姑娘瞧着瘦弱,性子又讨喜。
老侯爷唯恐纪骁再搞砸这婚事,只得自己多多上心,且他发妻早逝,没再留下个一儿半女,两个弟弟各怀鬼胎不甚亲近,私心也想府里人多些热闹些。
周清鸢不知老侯爷心中所想,推脱不过便收下,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阴郁,多了几分雀跃。
寝殿里,告别兄长,进门就看见大大小小丫鬟小厮侍卫跪了一地,风临风眠也在其列,周清鸢脸上的笑容收敛。
“想来你们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她的目光在两个侍卫脸上一扫而过,“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想离开即刻离开,倘若留下,就容不得二心。一旦发现,我要你们拿命来抵,你们可明白?”
风临风眠头快要垂到地上了,这事确实没同旁人禀告是真,架不住同殿的丫鬟小厮八卦好奇。
一时间,丫鬟小厮侍卫低声细语交耳交谈,都没人动。
周清鸢耐心向来不怎么好,等了片刻见仍旧没人动,遂将此事翻篇,喊人将聘礼搬进来清点。
兄长给的钥匙,是江家银库的钥匙,银库在哪只有她们江家人知道,想来是没人找得到,抄家时也就保留下来
那是祖父与兄长的全部家当,岂能由她随意挥霍,她需要自己的银库。
夜深时,建元帝的口谕与嫁衣并几个教养嬷嬷同时进门。建元帝口谕,她这两日不得出宫。
正红喜庆的嫁衣上,金色的纹路绘成凤,随裙摆展翅,宽大的袖口是成对的鸳鸯戏水。
周清鸢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耳边教养嬷嬷仍在叨叨不休,听得她昏昏欲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就到了大婚之日。
周清鸢翻来覆去一夜未睡,坐在妆镜前,拉开了下面的匣子。
匣子里是各式发簪,她随手拣了支玉簪,木兰花样式,在一堆发簪中毫不起眼。
这是她十八岁生辰时,祖父送她的,入狱时被收走,这几日才到她手里,“就用这个。”
冬枝素来胆小,被那日殿下的气势吓到,闻言也不敢反驳,默默接过簪子,簪在脑后。
金黄的发冠挡住,从前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殿下,该走了。”教养嬷嬷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