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着她的诘责,心软语调也软,拽拽她衣角,“好荧荧,别砸,我知道错了。”
“哼。”
她这一声里只有心疼,他听得真切。
到沈却住处,幽荧站在他平日研磨药粉的地方对着那些瓶瓶罐罐抓耳挠腮地纠结了很久,终于败给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她给他下了命令:“反正不许你再玩这些有毒的东西了!”
他不应,摘下挂着的纸鸢:“看我新做的。”
“少转移话题。”
话虽如此,她还是迈步过来打量他手上的纸鸢,瞧着欢喜,“过几日咱们去外面放。”
“好。”
她放下纸鸢,神情严肃认真,靠近他,二人距离缩至咫尺。
胃中扑蝶,心口炽热。
她一根手指伸出来点他下巴,“晚宴你坐我旁边,我、要、盯、着、你、吃饭!”
他求之不得,故意低头将唇靠上她指腹,“知——道——了。”
这下算是满意,幽荧看着他把药喝了,才回自己的寝殿去换衣服。
沈却靠在软榻上出神地抚摸下唇,留恋那一点温度。以血豢养多年的黑蛇闻到他的气味,从脚边翁中钻出,爬上榻,蹭到他手臂盘绕上来汲取他的温热。
蛇叫墨宝,名字她取的。
他撑着头看它那乖顺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黑蛇嘶嘶地吐信子。
“墨宝,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报答报答为父了……”
黑漆漆的蛇眼中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晚宴。
萧景明坐在宾客席上,得知幽荧父亲竟是人族后十分吃惊。
鬼族的王……是人?
幽荧见他那副呆住的样子,噗嗤一乐,给沈却夹的菜险些掉在桌上。
隔的有些远,她盯着他,在心底通过铃铛喊他:“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只被抢走萝卜的小白兔一样。”
萧景明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怔愣变为不悦,朝着她这边白了一眼,在心里回:“吃你的饭,你才小白兔。”
沈却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定在对面少年抬起腕子上的铃铛时,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鬼族同心铃,她竟给了他。
烈火般的嫉恨几近将他全部清明的心神吞噬,气血翻涌冲得头眩,他脸色愈发难看,咬住唇沉默不发。
“干嘛不吃……你嘴巴怎么出血了?”幽荧捏起帕子给他擦拭唇上的血迹,怪自己一会儿没看住他又受伤。
沈却任她伺候,此刻她的关心如同一剂定心丸安抚他体中窜动的狂躁,他渐渐恢复平静。
“我没事。”他乖乖吃饭给她看。
“这个菌子很鲜美,我让鬼奴从岭南采回来的,你多吃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