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是有些佩服她的。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们初见时她脚踩一众刺客尸身那副杀伐果断、神秘而危险的样子,和此刻这副楚楚可怜简直大相径庭。
女人是善变的,不知是谁好像这样讲过。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萧景明还想着这事,一翻身碰到手臂上她掐的地方竟然还有点疼,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女魔头,就不能轻点吗?!
真是的……
三日后。
谢府宾客盈门,前来赴宴的人络绎不绝,这些人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便是商网上的一个个节点,用规模大大小小的产业串起各个链条。
先前和范朋已经商量好,今日幽荧先扮成舞姬,跟范朋带来的其他舞女一同进入谢府,在宴会上表演过后范朋会找时机让她和谢逢殊见面。
至于萧景明,则是贴身藏好她的霰雪,混在仆从之中等候行动推进。
宴席开始有一会儿了,马上也要到她们上去表演,幽荧跟这些腰肢苗条的姐妹一起等,等着等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会跳舞。
有位姑娘挨着她,惊叹:“啊呀,你的胳膊是这样结实的。”
“谢谢。”
她笑着回应,刚要开口让她指点下自己,来一个临阵磨枪,可想想没什么必要便作罢了。
此刻心里也并不慌张,就这样抬头挺胸、脑袋空空地上了场。
伶人开始奏乐,幽荧排在其他舞姬后头,看她们抬胳膊,便也抬起。
她反应倒是不慢,身体也灵活,只是之前没排演过,不知道这舞步如何连贯串起,于是便干脆自由发挥,渐渐地一个人脱离其他舞女的步调,做一只不落俗套、完全沉浸在自己艺术之中的蝴蝶。
范朋身侧有人忍不住发问:“这个边上的是干什么的?”
范朋不语,默默地饮酒。
坐在主位上的谢逢殊受过几轮敬酒,拄着下巴心里想着事情,眼下正有些倦意,忽而飞出一只离群的花蝶,让他眼前一亮。
他勾勾指,立在身侧的小侍靠过来。
“跳的最差那个是谁带来的?”
“爷,是范朋范掌柜。”
“嗯。”
他来了兴致,盯着那只翩翩起舞却不知舞的何物的蝴蝶,只见她一会儿转身,一会儿跳跃,动作却是利落,不乏力道。
曲终舞毕,姑娘们齐齐地谢场离去,谢逢殊单单点了那个收尾动作依然和大家不一致的花蝴蝶留下。
幽荧见谢逢殊身旁的那人朝她招手。
“这位姑娘,请上前来。”
她低下头,缓步上前。
谢逢殊望着她浑身上下许久,忽而牵起唇角笑了,一副兴致盎然。
“范掌柜,这是你带来的人?”
范朋开口道:“是。”
谢逢殊习惯摩挲起扳指,笑眯眯的,目光舍不得从幽荧身上移开。
“这位姑娘的舞蹈真是别开生面,让人看了觉得十分新鲜,还想再多看几遍。”
范朋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向幽荧使了个眼色,她微微颔首,他便抬声道:“既然您喜欢,那某便将这名舞女献与公子。”
“那真是谢过范掌柜,你赠我如此至宝,我也应当礼尚往来。”
谢逢殊大手一挥,送范朋和田玉珩和南洋血珠,在场众人无不咋舌惊愕。
一个舞女值这么多?
真是有钱没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