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有足够的本金支撑,去扩大通宝钱庄的汇兑范围,客户也从大都城的穷苦百姓扩大到官府、各大商帮,通宝钱庄目前是苏朝琳手里最赚钱的产业,由于布局够早,别人想查也不一定还找得到痕迹。
而林翊作为前神策军的主将,在西南做起了药材贩子,九死一生花了三年的时间扶起春霖药材铺后,才有时间着手组建隐麟阁,阁内等级分明,培养不同类型的人才,势力早已经渗入了西云国的方方面面,是北苍国的复国大计布局里最重要的一环。
隐麟阁依托着苏朝琳的这些产业,建立起特殊的消息网络,迅速且高效,依着买卖消息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世人还都以为这是个神秘的隐士组织,从不入世呢。
云锦绸缎庄在大兴城扎根已久,从江南起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谢承煜敢问得这么肯定一定是抓住了什么证据,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来不及去细想,但是苏朝琳知道继续装傻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云锦绸缎庄确实是臣妾家的产业,王爷也知,臣妾一个孤女和祖母在苏州相依为命,我们的药材铺时常会受到当地官员的欺辱剥削,幸得先帝赐匾,日子才好过些。
“所以一开始做绸缎生意时,臣妾只好借着他人的名头去做,果然省去很多麻烦,并且生意也还不错,要不然臣妾可拿不出那么多现钱纳捐应选。”苏朝琳这次面容诚恳,真挚地答道。
谢承煜没想到她这次倒是承认得快,江南那次暴雨和谢铮赐匾也确有其事,她的话虽不假却一定是没说全。
一个绸缎庄一个药材铺拿得出十万金勉强说得过去,但是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三岁幼童都懂,苏朝琳却非要大张旗鼓的用十万金“砸”进了王府。
谢承煜冷呵一声:“既然如此,那想必王妃为了嫁入王府是拿出全部身家了?”
“是了是了,臣妾攒了许多年呢。”苏朝琳继续镇定地回道。
“王妃冒这样的险值得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值得值得,臣妾只是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仅此而已。”她又开始装可怜拼命呼扇她的大眼睛了。
谢承煜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许久,面前的人儿此刻虽然装得小鹿般温顺,但是他不会忘记初遇时这人盯着摄政王印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所以谢承煜这次不愿上当,他声音又冷了几分:“仅此而已?”
“对,对,仅此而已。”苏朝琳忙不迭地答道,并未理会那人语气的变化,暗暗腹诽道:
“我的天下太平,我的百姓安居乐业,仅此而已。”
屋内烛火摇曳,昨日大婚的红绸还未撤下,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明明新婚的妻夫二人只是隔桌对坐,但是桌上的气氛却冷得像是隔着冰河。
“昨晚紧急军报,西北蛮族诸部犯我边境,本王会亲自领兵出征。”谢承煜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聊到了西北战事上。
“户部拿不出更多的钱,今日早朝李首辅提议将秀女纳捐的银钱先挪用到这次军需上。”
“王爷原本是想将这笔钱用在何处?”苏朝琳善解人意地问道。
谢承煜沉默了,他原本也是想用来扩充边军,西洋这些年发展迅猛,传进来了一批火器,他看过了,用在军队里再合适不过了。
西云国多年征战,好不容易喘口气,目前百废待兴,边境虎视眈眈,他想做的很多,最先要做的就是改革军队,两百万远远还不够,只是他也不想这笔钱进了户部的口袋才一直没有松口。
苏朝琳看出他的担忧,开口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西北战事紧急,这笔钱花在战士们身上也算是会逢其适,王爷要是过意不去,臣妾想向王爷求个恩典。”
谢承煜来了兴趣,挑眉看向她,她终于肯向自己开口了,他莫名有些期待,轻咳一声等着那人开口。
苏朝琳:“这笔钱也算是诸位纳捐的姐妹为国出了一份力,臣妾想请王爷恩典在诸位纳捐秀女的原籍地为她们立‘义女碑’,记录她们纳捐助国的义举。”
纳捐的秀女大多是被父兄逼着来应选,落选回家的日子大概率不会好过,看似达官显贵上层女性要守的“规矩”多,实则千百年来男权社会下,底层女性只会被压迫的更严重,守的糟粕更多。
“这是自然,王妃有心了。本王明日向陛下请旨,着礼部尚书去办。”
“那臣妾就替众姐妹谢过王爷了。”
“王妃不为自己求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