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画画的好,长公主确实喜欢,但也远没有到想结交背后画师的程度,是薛芳漪为了帮白婳脱身,一力促成的。
白婳的回应礼数周到,不骄不躁,谢了薛芳漪和长公主抬爱。
长公主又再满意几分,频频点头。
跟主人家打过了招呼,薛芳漪便拉了白婳自去赏花。
午膳的宴席是重头,以各种菊花秋果入宴,曲水流觞,摆了好一大圈。
如此贵重的席面,白婳多少拘谨,碗碟浮过眼前,只偶尔动筷,反倒是薛芳漪替她夹了不少:“尝尝这个。”
到了下午,长公主便将宾客都请至了晚枫亭。
外头庭院宽敞,亭中挂着六副画,白婳的那副青丘山也在其中,另外几副则都是长公主珍藏的名家真迹。
白婳没想到长公主如此抬她脸面。
也不知她是真的喜欢惜才,还是在讨好薛芳漪。
薛家一门清贵,族学中教出的文官数不胜数,说一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夸张。
以薛芳漪在家族中的受宠程度,谁家要能娶了她去,比普通公主都要光耀门楣。
而善柔长公主膝下嫡长子,听说恰好是到了议亲的年纪。
“也不知那位长子相貌生的如何,与芳漪是否般配。”白婳神游天外想着。
她瞧了眼天色,又想到,这个时辰,二公子应当是已经到侯府了。
虽说以后还会有各种年节宴,免不了要打交道,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这时候白婳的那副青丘山,已吸引了好几位官家小姐的青眼,在前头驻足称道。
长公主笑笑,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正欲招呼薛芳漪与白婳二人过去介绍,山庄管事毕恭毕敬引了几位贵客进来。
整个场中的贵女,随着长公主的视线一起看过去,白婳也是。
是三位年轻公子,各有各的气宇轩昂,其中着黑金锦服的那位,身材高大,轮廓英挺,最是打眼。
白婳一时大惊。
虽然阔别三年,虽然二公子长高了,晒黑了些也长结实了,但不难辨认轮廓。
只是他为何会在此处?是知晓她在这里,还是碰巧?
薛芳漪显然也是一眼认出,拉住白婳的手:“他!”她压着声音,欲言又止。
他怎么还是这么死皮赖脸!
白婳捏了捏她,示意稍安勿躁,看看再说。
靖王走在最前面,带着燕世子和明肆去给长公主见礼,又将二人一一介绍。
靖王抵京前就接了长公主宴请的帖子,燕世子自是不急着进城,吵嚷着要见识一番比御花园还好的牡丹菊,顺带调侃明二公子等不等得起多一日,要是归心似箭也可早点回去。
明肆一个眼神都没搭理他。
靖王笑着打圆场,那青屏山庄在他们回京的必经路上,人都到这了,哪有叫明肆独身进城的道理。
三人中他最年长,他开了口,二公子不会拒绝。
“……此番咱们三人一同回京,未提前知会,姑母莫怪。”靖王说的是赴宴带客,他的母妃便是出自长公主夫家的小姐,亲上加亲,管事的不会拦他,但长辈跟前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周全。
“哪的话,自家人说这些,生分。”长公主嗔他一眼。
宾客们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赏画上。
白婳也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冲她来的。
这么些年过去,指不定二公子在昆山早就重新有了意中人,或许是她杞人忧天太将自己当回事。白婳如是想着,这般是最好,一家人还能和和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