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阴沉着脸,走进了棋社。
那个他等了一个午间的小骗子,正好端端地坐在棋盘前数棋子呢。
他带着浑身低沉的气压在她对面坐下。
“世子,你终于来啦!”沈晏珠看上去心情明朗,水波盈盈的杏眼里盛满笑意。
萧沉语气不快:“你不是叫我等着?”
沈晏珠拨弄棋子的手指一顿:“啊?哦!我不是叫你等着我,我是叫你等着……哎呀,我那只是放放狠话……”
萧沉闭了闭眼,他的脑子最近不太对劲,肯定是和她说多了话的缘故。
他不愿再面对自己的愚蠢,起身要走。
沈晏珠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慢着慢着。”
萧沉低头看了看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像凝脂般细腻,修长,指尖圆润饱满,透着粉。他鬼使神差地搓了搓自己衣袖下的手指。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吓了一跳,赶紧轻轻一挣,挣脱了。
“世子你坐下来嘛,我有事要同你说。”
她语调软糯,尾音上扬,听得萧沉心浮气躁。他坐回去,不耐道:“何事?”
沈晏珠才不管他的脸臭不臭,青葱玉指把玩着黑色的棋子,慢吞吞道:“你猜我午间去见了谁?”
萧沉不想猜,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手指。黑色棋子衬托下,她的手指雪白如脂,指尖又粉嫩可爱。
可爱??他在想什么??
萧沉陡然回神,狼狈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面前的一罐白色棋子。
沈晏珠也没打算让他猜,自顾自接着道:“我见了书院祭酒裴大人。”
萧沉抬头,目光一凝。
“我对裴大人倾诉了自己想努力学习却无能为力的困境。”她佯装可怜,丢下棋子,双手托腮,“裴大人称赞我勉力刻苦,我又讲了我在往后课业上的些许想法与筹算,你猜如何?”
萧沉越听越不对劲,双眼眯了起来。
“裴大人十分赏识我,决意倾力相助。”
她放下托腮的手,看着萧沉,道:“所以,自今日开始,你的学业,便归我管了!”
萧沉双手环胸,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沈晏珠忽然撑着棋盘起身,弯腰朝他倾身下来。
一张吹弹可破的白净小脸与他的距离猛然拉近,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看见她皮肤上尚未褪去的细小绒毛,那双灿如繁星的杏眼含着笑,宣告它的主人现下心情相当美妙。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渐渐震耳欲聋。明明周遭都是学子们在吵吵闹闹,心跳声却如此清晰,沈晏珠在如擂鼓的心跳声里笑得狡黠。
“世子,你惨了!”
萧沉移开视线,挥了挥手:“去去去,说话离如此近做什么?口水要喷脸上了。”
“哼!”沈晏珠坐了回去,心情很好,也不同他计较,歪着脑袋想了想:“反正你得先教我们骑射。”
“你们?”
“对啊,我也想学。”
学会了骑马,便多一项保命手段。万一哪天要逃命,有匹马在都不会驾,那得多后悔着急?
“你确定你能学?”萧沉上下打量她,暗示她身娇体弱的,骑马怕是难以承受。
沈晏珠因自身疾病心虚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垂下眼又开始把玩棋子:“别人能,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