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着,仿佛找到了倾泻的出口:“这回到了京城,才知道其凶险,是谌州万万比不得的,今早沈相姎走后,太子便发作将刑部的几个人革了职。”
“前些日子,大理寺卿楚末,就是我要给褚儿找的那个师傅,也罢官走了,现在倒是去了雍州。”
“蔡锦……林京墨……这几个也都是永嘉朝的老人了,还有陈侯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牵扯到了前太子……”
越想裴世安眉头越紧锁,她道:“我只怕……只怕到时候保全不了你和褚儿……还有思衡这可怜的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夫郎捂住了嘴,裴夫郎瞪着她:“呸呸呸!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咱们谨言慎行的,不掺和那些!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够了。”
裴世安见他眼都要红了,笑着伸手握着他的手腕,便安抚着:“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不过伤春悲秋一下,怎的还要哭了?”
宗夫郎这放下了心:“谁叫你平白吓人的!”
裴世安只好转而哄起了他来。
而另一边裴褚安慰完宗思衡后发现自己的糖葫芦居然漏糖了,小孩大惊失色,赶紧趁着剩下的糖还没化掉,将糖葫芦赶紧啃了。
宗思衡手里也被塞了一根,他咬了一口,见裴褚那因为太着急还没有牙,着急的面红耳赤的模样,提醒道:“慢点……”
裴褚终于忙活着吃完了糖葫芦,嘴角还带着红色的山楂皮:“好险,差点就没得吃了。”
又不是穷人家,怎么跟个馋猫儿似的。
宗思衡拿了帕子把她嘴上的山楂皮擦干净:“没了就再买。”
裴褚笑了起来:“就算再买也不是这个糖葫芦了,味道也不一样了。”
她促狭的眨了眨眼:“这可是宗哥哥给我带的,天底下就这么多,过时可就不候了。”
“有句话怎么讲来着,丘中有李,彼留之子。”
这分明就是个情诗,真当他没读过书呢?
宗思衡手下用了劲儿,将她嘴角处的糖浆抹了了去:“小屁孩?还想调戏我?今天的大字写完了吗?”
裴褚被摁的生疼,听到“大字”,她越发愁眉苦脸了:“我不想写,我想出去放风筝!”
读书太累了,根本不想听那些酸腐的之乎者也。
不过想到放风筝她就来了劲儿,拉着宗思衡的手:“绣砚他们做了好几个可漂亮的风筝了,我们一块去吧!”
宗思衡无奈的被她拽着往前走,劝道:“你的课业呢?这就不管不顾了?”
这玩心也太大了。
也不知道裴大人他们平时怎么应付过来的。
裴褚万事就是一个拖,她仰着头思考了会儿:“晚上再写也是一样的!走吧走吧!课业又不会长腿跑掉!宗哥哥,错过了今天,万一明天就没时间了呢?”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宗思衡道:“那也行,只是吃过晚饭你就得写了。”
裴褚乐呵极了,满口答应了下来:“好啊好啊!”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外头正在偷看他们的人,她快步带着宗思衡上前,眼珠子一转,就是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