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争蹙眉。
“朝堂之上江相对孤兴建水利的想法不言一词,但总会巧妙的将议事内容换成别的,”太子继续道,“他跟孤对着干,孤偏不叫他如意。
此番工部小队的路线是孤亲自设定的,充分考虑了那些马贼的驻扎地。小队里除了工部有人知道行进路线以外,户部,还有一个押银之人。”
元青争以为太子兴建水利是真的想造福万民,却没想到是铲除异己。
正因为荆州水患并不严重,所以才让人觉得这批银子并没有用到实处上,才动了劫下这批银子的想法。
真是好一招引蛇出洞:“殿下是要对付户部?”
“户部侍郎江东是江相的嫡长孙,户部众人唯他马首是瞻,万部侯有时都压不住他,”太子提起此人,面色有些严肃,“如果此番能将他拉下马,这户部,孤才算能够有所掌握。
孤已向父皇提议,让刑部侍郎亓自培彻查工部小队遇袭,势必要达成目的。”
亓自培也是太子的人。
可他丈人不是郑润吗?居然没跟着江相干?!
元青争心道,怪不得江相如今没有前些年那般自狂了,太子确实是个劲敌:“明白。”
“此番因公务去往荆州,你不必担心性命的问题,”太子笑道,“这已是朝廷第二次派人了,不会再有人这样大胆,孤一会儿去拜见父皇求个恩典,力保你可放手去干。”
“臣多谢殿下。”
太子神神秘秘的看着他,往前俯了俯身子,笑意缓缓而逝:“看你尽心为国办事的份儿上,孤送你个消息,刑部小队死了三个,活了两个,分别叫韩瑾,盛舒宇。”
从东宫回来,至清楼里落籽正在帮着收拾行李。
元青争原本顾念他的身体不想带他,可他说:“公子,我这几日病症好不容易减轻了,如果突然见不到公子,只怕又要加重,心伤比身伤更能击垮我。
况且我是公子的贴身小厮,从小学得许多杂识,带着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我呢?”
这话说得有理,落籽确实学得杂,都不精罢了,元青争索性随他去。
又自己偷偷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谁都不准碰,里面是两件裹胸和几个月事带。
冬雪来传话,说侯府正厅来了诏书,元青争赶紧前往前厅,离着老远就听到了方玉宁的声音。
待走近,她便注意到后面太监捧了一个长案,上面红布半盖,原来太子给她求的恩典——
是皇帝斩马剑!
通身金光,满镶五彩宝石。
这可是御剑,“见之如见朕亲临”,四品以下官员任刀任剐,四品及以上,留命就好。
除宝剑外,皇帝还另给了她二十人的兵部小队听候调遣,这里面有个她的旧相识。
曹抒,时任兵部职方司员外郎,七品。
盛夏荆州建章府
盛舒宇自有方法知道,此番朝廷命官被杀一案,钦点的主探官是元青争,他早早就等在官驿门口,终于盼到一辆熟悉的马车:“青争!”
元青争并没有坐在车厢里,这连日的奔波把她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她和落籽并排坐在马车前头,且时不时的把头放在落籽的肩膀上搭着。
她看到盛舒宇在官驿前面向她挥手,高兴的回应:“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