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见齐斯暮来了,也没躲。
他俩做了多年的邻居,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谁发生点什么,都藏不住。
“真想把他给宰了!”齐斯暮咬牙切齿道,站到他身后,看那些伤痕,心疼他未哥了。
别人都以为他未哥是高高大上大学霸,但他们不知道,他这个大学霸,受了不少伤。
“没事,习惯了。”沈未说得很轻松。
“未哥,你是被他打上瘾了吗?你数数看,从放暑假,到现在,他都打你几次了。”齐斯暮列举沈良的罪状,“你差点被那浑蛋捅刀子,因为别人告状,说你滋事打架,他就对你拳打脚踢,他怎么不问问那个浑蛋,为什么要打他,他要是不去欺负王爷爷,会被揍吗。还有,暑假那会儿,不知道你哪句话让他不开心了,他就打你。今天呢,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沈未知道他的好兄弟在为他打抱不平,但说这些并不能改变现状,他还是要依附沈良。
除非有一天,他羽翼丰满,可以独立生存。
他转身,跟齐斯暮说:“行了,我去洗澡了。”
齐斯暮恨恨道:“未哥,下次不行,你直接动手吧。”
“尊长爱幼,懂不懂!”沈未拿了毛巾,甩到肩头,进了沐浴间。
齐斯暮摇摇头,沈未不知道从哪里受到的良好教养,用实际行动,切实地贯彻着“尊老爱幼”。
水淋下来,冲洗着沈未的身体,热水淋过他后背的新伤,温热之余,疼意袭来。
对疼,他有一个妙招——转移注意力。
他的念头一转,想到初夏给他药时,跟他说:“回去一定要先消毒,再抹药,一天三次,不要落,要不然好得慢。”
她说话时,声音很软,语速又慢,真的很乖。
可惜,面无表情,像木头人。
……
沈未洗完澡出来,便看到齐斯暮正躺在沙发上啃鸡腿,没啃干净,甩手把骨头扔垃圾桶里,又起身去寻觅美食。
这吃货,应该能帮他解决不少吃的。
他真的是买多了。
沈未边擦着头发,边坐到沙发上。
忽然,听到齐斯暮震天吼般的号叫:“未哥,你不会是……要对我下手吧!!!”
声音大到他的耳朵都发出点嗡嗡声了。
沈未的眼前,伸出一只手,手心里,是一盒蓝色的安全套。
*
初夏回家时,已到十点四十,她一路狂奔到门口,已经气喘吁吁。
一楼的灯关着,只有二楼她哥的房间还亮着灯。
初夏一路的担忧这才放了下来,她很怕廖知书没睡,要是被她发现,她满身被淋得像落汤鸡,又该被说了。
她开了院门,又轻轻关上。到门口时,有廊檐,她收了伞,没有先进去,而是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但衣服本就湿透了,再怎么拍也没用。
初夏把伞放到一旁的镂空置物筐里。
是沈未给她买的,店里的最后一把。
他执意给她。
初夏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她买伞?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也许,他还念着她为他挡刀的旧情,还是今天安慰他的话,让他有那么一点点小触动?
不管什么原因,初夏都很感谢他,但谢他之余,又有点怨他,因为她还他的债里,又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