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枝意闭上眼睛,耳中是管家报的菜式,想着的还是刚才杨穗安的挑衅。
当真是以为得了老太太的疼爱,在府中就可以为所欲为。
大喜的日子,说这样晦气的话,她陈枝意可不白白受这个气!
……
贺琅缙在屋中,穿上送来的红色喜服。
绣工、纹样皆出自琼星坊,上京再也没有比琼星坊的绣娘还要好的。
从大房私账拿了一千两给琼星坊,当是他与谢晚泠成婚喜服的银两。
他又拿出一千两,命人从东海采买一大批的宝石,镶嵌于贺家备好的凤冠之上。
硕大的红宝石在凤冠的正面,侧面点缀着比红宝石小一点的绿松石,流苏用珍珠和碎宝石串至而成,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贺琅缙初看凤冠时,想到的头一个画面,就是谢晚泠带上凤冠的模样。
他理理袖口,墨竹敲门唤他:“五爷,吉时要到了,该去谢家迎亲了。”
贺琅缙摸着袖子的手一顿,抬手把本不存在的褶皱捋平,打开房门。
墨竹恭敬道:“五爷,外面都已经准备好。”
贺琅缙黑眸朝镜中看去,倏然问道:“我这样衣着,是否怪异?”
墨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家五爷,何时这般在意身外之物了?
想要回话,却见五爷抬手:“罢了。”
墨竹将话咽回肚子里。
府门外,定远公府的小厮、侍婢,腰间均系有红带,府牌之上挂有红绸,侍婢提着篮子四处撒喜糖和散钱。
贺琅缙走出府,翻身上马,身下乌黑发亮的马儿打了个响鼻。
手掌摸向“乌蹄”,贺琅缙在一片吹落打鼓声中道:“你也想去见她,是不是?”
乌蹄是先前老国公送贺琅缙的一匹马,陪他上过战场,很通人性。
乌蹄许是听见主人的话,轻轻扬起前蹄,摇动尾巴。
贺琅缙掌心放在乌蹄的头上:“我们一起,把她带回府中。”
……
谢晚泠天不亮就被沈瑶嘉从床榻上拉起:“阿泠,快些起身,要来不及了。”
昨晚上谢晚汿定要拉着谢晚姝,在她房中和她说话,姐妹三人闹了大半宿才睡了过去。
再来一次婚礼,虽说一切如旧,可终究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谢晚泠看向妆台上,放置的那顶价值连城的凤冠。
饶是她见过再多的好东西,也没见过这等绝美的凤冠,上头镶嵌的宝石颗颗硕大,在光下散着不一样的色彩,实乃上品。
谢晚泠被按在妆镜前上妆,柔荑不自觉的摸向凤冠上的流苏。
府中侍奉许多年的嬷嬷,正替大小姐绞面,看见大小姐手上的动作,笑着说上一句:“老奴在府中多年,自认为见过许多珍宝,不想那是还没看见这顶凤冠。”
确实好看。
谢晚泠自幼就喜欢宝石,如今看到这样一定宝石凤冠,如何能不喜欢。、
嬷嬷和侍婢们手脚麻利,替谢晚泠擦完胭脂水粉,而后扶她起身,穿上琼星坊多位绣娘赶工而成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