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灵顺利找到地方的活泼稍沉寂了些,脚步慢了下来,原本还格外灵动的杏眼儿都染上了沉重。
“我们只能找他老人家。”
肚兜被人偷走用来威胁她这种事,在于老媪彻底破罐子破摔张扬出来之前,实在是没法说。
即便揭破,于老媪可以说是自己捡到的,也可以诬陷她与于老七有一腿然后不承认。
她已非处子之身,无从验身。
虽这世道待女娘不算太苛刻,鼓励改嫁,大昭立国后却一直在主张重视规矩立法,未曾婚娶通女干不违律法,却有违良俗。
于家族长支持于老七占了于家家财,是欺负赵瑞灵已经没有了娘家,和于旻都算孤儿,没人为他们张目。
如若请于泓的夫子和同窗写诉状,于族长和于老七甚至可以肆无忌惮说她是靠身体得到的诉状,只为了抢占属于于旻的家财,连那些人的名声一起毁掉。
“只有诉状出自袁翁之手,族长和于老七他们家才不敢往袁翁身上泼脏水,知州大人也会相信我们说得是真的。”
阿桥闻言更惶恐,那如果袁大家不肯帮忙,她就只能跟于老七家同归于尽了吗?
赵瑞灵深吸口气,又努力支棱起来,拉着阿桥快速往巷子口走。
“快点快点,阿兄跟我说过袁翁的喜好,咱们还是挺有胜算的!”
“袁翁每天最多见三两个人就会不耐烦,说不定已经有人去过了,咱们得赶在旁人前头进门才行!”
赵瑞灵从七岁就跟于泓一起如兄妹般长大,及笄后嫁给于泓也一直习惯叫阿兄,于泓习惯很多小事都跟赵瑞灵说。
先前于泓拜访袁大家也没那么容易,于泓嘀咕过的那些话赵瑞灵都还记得,拉着阿桥几乎小跑起来。
只是刚跑了没几步,阿桥就把赵瑞灵给拉住了。
她看着不远处那辆格外高大的马车,“这马车有点眼熟,是不是咱们在杏林堂那边见过?”
南地马车样式和北地不一样。
南地雨多,马车多是飞檐,双轮,窄小,方便穿街走巷。
但他们面前这辆马车是四轮,车檐是圆弧内叩,宽得快要把整条巷子挤满了。
阿桥道:“这不是我们湖州府的马车。”
赵瑞灵心里咯噔一下,赶忙看过去,确实发现跟家里的骡车是大不相同。
俩人面面相觑,外地来的马车,挤到豆花巷来,不会也是来找袁大家的吧?
这是碰上冤家了啊!
阿桥咬咬牙,推推赵瑞灵,“娘子你从旁边的小道绕过去,我去拦住他们!”
赵瑞灵苦恼得不自觉噘嘴,“你要怎么拦?总不能躺马车下头去吧?”
阿桥:“……”这倒也是个法子。
只是她记得先前看过的高头黑马,她有可能躺不到马车下,就被马踩死了。
她忍着害怕道:“反正只要拖住他们片刻,够娘子你先进袁翁家的门就好了呗!”
大不了被马踩的时候,她抱住脑袋滚开。
“不行,咱家谁都能受伤,就你不能。”赵瑞灵不同意。
阿桥感动得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