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轻,是某种耗空了所有力气之后细若游丝的狼狈与疲倦。
明翊愣了下。
视线对上的那刻,她才发现越之扬颧骨处贴着个很明显的创可贴,似乎是受了伤,也不知道是又和谁出去打架了。
那段记忆荒芜又纷杂,对明翊来说,世界像是陡然长满了丛生的杂草,目光所及之处,她只看得到自己,无心再关注旁人。
但盯着那双眼睛,明翊还是讷讷问了句:“你受伤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鲜少有这样主动询问的时候。
很多时刻,明翊总感觉这世界像是和她隔着一层,无论相处的时间长或短,付出的感情浓烈或是浅薄,别人都只是途径了她的人生,不会有长久的停留,因此也没多问的必要。
但那瞬间,她忽然就很想问一句。
只要越之扬肯回答,哪怕是敷衍也好。
她想被人抓住,不管是谁。
但他只是抿着唇淡声敷衍:“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
明翊很快垂下眼。
因而没能看到,越之扬闪躲的目光里有一瞬的不自然。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或许真是她一开始就做错了,跟他提些地下恋之类的馊主意。两个人不常见面,不管是物理距离还是精神距离,似乎总隔着一层。
明翊习惯性地不去询问,久而久之,越之扬像是也懒得再搭理她。
他有自己的社交圈,自己的朋友,他们聚在一起做些什么,明翊很少去探究。所以就连受伤这种事,越之扬也瞒着她。
她从没跟他说过,她其实不喜欢这样。
甚至说,讨厌这种感觉。
可别人似乎也没有必要因此而迁就她。
那瞬间,就像是风筝断了线,明翊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她恍惚着应了一声。
“行,那你记得去医院看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越之扬觉得荒唐:“不是,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先走了’?”
“…我没说吗?”明翊顿住,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带些茫然,“就分手的意思。”
那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几乎是差到了极点,因此记忆力并不算好。
疑心真是自己忘了,明翊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越之扬,我想分手。”
“……”
过了一会儿。
他才沉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不想谈了。”
这理由敷衍得太明显。
对面忽然就沉默下去,明翊想他应该是对自己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