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娘,是我!”
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丫鬟上前打开了门。
范继海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叹息一声:“你真决定要退亲?”
余红卿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行。”范继海无奈道:“回头我跟林家说清楚,你别太难受。只是,你真的能承受退亲的后果么?”
余红卿侧头看他:“舅舅,我若不想退亲,方才就不会当着人前表态。而且,我都扎伤了林大同,这亲事不是我想不退就能不退的。”
范继海听到这称呼,心里更难受了,想说什么,那边林月梅又扯着嗓子喊他帮忙。他只好先去看林大同的伤。
林大同是个文弱书生,从小到大很少受伤,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几欲晕厥,大夫清洗伤口时,他感觉自己死去活来好几次。当着姑姑姑父和苏芸儿的面,他没好意思痛叫出声,只是一张脸白如霜雪,牙齿几乎将下嘴唇咬出血来。
男女有别,林月梅站在屋檐下,恨得眼睛滴血:“那丫头就是个养不熟的,往常大同对她那么好,她说动手就动手,好在不是要害,万一……”
范继海眉头紧皱,听到这里出声训斥:“行
了!本就是大同不对,卿娘也是气狠了嘛。”
“气狠了就能伤人?”林月梅声音陡然拔高,对着那紧闭的房门嚷嚷,“如果不是亲戚,大同去衙门告状,她只能坐牢去!”
“胡说什么?”范继海一脸不耐,“都是一家人,什么告不告状?大同真要是去衙门告状,他自己也得搭进去,你少说几句,吵得我耳朵疼。”
“你就护着吧。”林月梅气急败坏,“这都开始拿刀杀人了你还舍不得训斥,纵子是杀子啊,你……”
话未说完,她接触到了范继海严厉的目光,当即就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失言,但范继海这般偏袒余红卿,还是让她心里特别难受。
林大同的伤口不大,就是深了些,大夫很快洗漱完包扎好了告辞。
范母带着两个孙子去娘家喝喜酒了,厨娘跟着大夫一起去取药,苏芸儿感觉到了院子里的气氛不对,跟大夫一起离开,林月梅又将随从打发走,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家人。
至于丫鬟念儿,她是死契,不敢乱说话。
接下来,林月梅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范继海瞪了回去。
林月梅到后来,忍不住站在屋檐下哭了出来。
林大同听着姑母的哭声,心里不是滋味,他和余红卿定亲,那是姑母牵线搭桥,如今婚事不成,连累得姑母两头不是人。
“姑母,都是我的错……”
林月梅听到侄子这话,认为有必要好生跟侄子谈一谈,她瞄了一眼院子里,范继海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站在侄子房门口,气道:“你和卿娘定亲那么多年,说退亲就退亲。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读了这么多的书,你是越读越傻,我是你亲姑姑,难道我会害你?”
林大同苦笑:“姑母,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
“要我说,这亲事不能退。”林月梅压低声音,“就娶卿娘,你能得许多好处。听我的!”
“我们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退了亲。”林大同手里还捏着那块玉佩,他在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有了个未婚妻,并且姑姑一直让他想尽办法讨好余红卿,平时送点心瓜果,遇上余红卿生辰,他还要送各种礼物。
关键是他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每次都很为难,同龄人没有他这样的烦恼。久而久之,与未婚妻相处时,他的压力特别大,但和芸娘在一起不一样,两人有说有笑,他能特别轻松。
“芸娘她……已经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