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不知谢浔因何沉默,她试探着问:“……殿下,怎么了?”
她长了一双杏眼,安静柔和,眼尾却轻轻勾起,显出一分俏丽。
看向他时目光尤为真诚。
谢浔转而道:“不是说出去试试吗。”
元衾水啊了一声,她收回纸张,忙不迭道:“我现在去。”
她脚步匆忙,提着裙摆跑到门前,结果跨步踏出房门时因满脑子想着谢浔,完全没注意声音,遂而一头撞到来人的身上。
这一下着实给元衾水撞得不轻。
那人的胸膛硬的像石头,她鼻尖被撞红,眼泪也跟着倾刻不受控制地流出,身子失去平衡往后仰了仰。
谢昀秋蹙眉握了下她的手臂,卷轴跟着滑落在地。
元衾水站稳后立刻后退一步,抬眼就看见一张威严肃穆的脸。
剑眉星目,气质不怒自威,五官与谢浔有三分的相似。
因这三分相似,元衾水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
谢昀秋在整个大昌都是有相当重量的人,他是圣祖爷第二个孩子,生母出身显赫,年轻时征战沙场枕风宿雪立下汗马功劳,若非国朝立嫡立长的铁律,没准现在垂拱九重的,就是他了。
不过晋王子嗣单薄,晋王妃在时他只有晋王妃一个女人,晋王妃走后,元衾水听说他抬了几个侧室,但事后都必饮避子汤。
应该是为了保证谢浔的地位。
但元衾水觉得他多虑了,依谢浔的才干,有多少兄弟都不影响他脱颖而出。
因一惯强势狠辣的作风,府里大多数人都有些惧他,但元衾水不在其中,他很感谢晋王和晋王妃生出谢浔。
她犯了错,原想跪地认错,还没动作就被谢昀秋扶了一下:“没事吧。”
元衾水摇摇头:“王爷恕罪。”
元衾水的衣服已经干了几分,两人靠的有些近,谢昀秋视线不自觉在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多停了几分。
他原没怎么在意元衾水,但他目光一挪,看见了房内正沉默看他的谢浔。
所以方才谢浔与她共处一室。
谢昀秋松了手,低声道:“无妨。”
元衾水松了口气,后退一步蹲下身子,主动帮谢昀秋捡起画卷。
她原不想多看,但她还是从露出那一隅中判断出,这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谢昀秋抬手接过来。
元衾水发现,谢浔与他父亲关系可能并不亲近。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自从晋王妃去世后,元衾水就听方胧提过两句王爷世子越发疏远。
但她觉得,现实可能比传言更恶劣。
因为直到现在,谢浔才不急不忙站起身来,面色全无恭敬,只是平淡开口道:“父亲,特地过来,有什么事吗。”
谢昀秋显然已习惯谢浔如此,他冷着脸将画像扔给师青,毋容置疑地道:“你的婚事该提上议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