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因触碰而兴奋时,被她碰到的人却对此难掩厌恶。
纵然元衾水很擅长自我安慰,也依然对此感到一丝难堪与伤怀,她耷拉着脑袋,身上的红也在一点点的退却。
而相比于元衾水心中的波澜,此刻的谢浔却已面色如常。
大概她只值他那一瞬间的情绪。
回廊空旷,师青低声跟谢浔汇报谢昀秋的事。谢昀秋与谢浔不同,他并不忌讳这种涉及风月的官场酬酢,今夜大概只是一场简单的旧友见面。
两人交谈时未曾刻意避讳元衾水,但元衾水依旧不敢多听。
她只是默默靠在栏杆处,然后出神地看他的背影。
长廊迷离的灯火在她眼中明灭,寂静之地异香浮漾,她一边看他一边独自发呆,感到有些许落寞。
她不知这世上其他迷恋旁人的人是否同她一样。
同她一样自卑,同她一样乱想。
乱想的太多,而能做的又太少。
元衾水的脚受了伤,最终是逢月楼的两个小丫头扶她下楼的。
一直到上马车,元衾水都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决不让谢浔对她的厌恶再多一分。
寂静沉闷的马车上,两人隔着巨大距离——是元衾水特地留出来的,她甚至恨不得去外头跟师青坐一起。
谢浔阖目养神,元衾水则端正地发呆。
此时的街市已寂静许多。
车厢里更是静地出奇,总停留在谢浔身上的,轻软目光此刻也无神落在虚空处。
大概一柱香后,谢浔睁开眼睛。
他看向元衾水。
脊背微弯,双腿并拢,双手落在腿间。
看起来有点傻。
矛盾重重的元衾水可能很聪明,懂得伪装,懂得调情,懂得制造庸俗的意外。
但安静下来的时候,又跟他印象里的元衾水没有区别。
昏暗中,谢浔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才突兀开口:“脚还疼吗。”
元衾水没想到谢浔会主动跟她说话,小心望了他一眼,才低声道:
“不疼,谢殿下关心。”
谢浔颔首,道:“记得看大夫。”
元衾水:“是,我会记得的。”
谢浔没再理会她。
夜晚凉爽的风掠进来,元衾水的沮丧突然一扫而空。
她很没出息地,又因这短暂的,敷衍的问询,而高兴起来。
她偷偷在心里雀跃着。
但谢浔大概是真的累了,直到回府都未曾再与她说话。
戌亥之交时,元衾水回到房间。
拖着病脚艰难地沐浴时,她看见自己的侧腰处红了一块,可见谢浔扶她时并不温柔,也未曾控制力道,但元衾水并不怪他。
时辰已至人定时分,元衾水躺在榻上。
小窗开着,凉风徐徐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