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无月吃软不吃硬是出了名的,前辈温和又带着内疚的眼神很快攻破了他的心防,顿时他整个人吞吞吐吐起来。
月见里无月对着手指,嘀嘀咕咕道:“就是感觉你看我的眼神特别像我妈看我一样,啊不对,我妈不会这么看我,她一般是这样看我爸……呃,好像更不对了。”
确实更不对了,因为哪怕含着糖球,夏油杰也清楚听见五条悟呜呜咽咽的闷笑声。
“反正就是,你能不能换个眼神看我啊,我宁愿你把我垃圾看也不想被那样子盯着!”
太慈祥了,比之前的妈妈看爸爸,比现在的妈妈看我还可怕!
被夏油前辈一看感觉和回家了一样!我就是不想呆在所有人都一个眼神的家才选择听信谗言跑出来啊!
夏油杰:“……”
虽然不知道月见里在想什么,但感觉有什么在这番话后碎掉了。
他捂住胸口,半响又放开,耳边除了月见里无月颠来倒去的解释就是两位同窗的噪音。
家入硝子:“啊,倒了。”
五条悟:“呜呜呜呜噗——”
“哈,哈,哈!”五条悟咬碎糖球,猖狂大笑,“我要被你们逗死了!”
“杰,”他假声假气道,“为了解决学弟的烦恼,老子可以勉为其难把墨镜借你戴一下。”
“小无月哟,”被夏油杰一把甩开的五条悟借力扑腾到月见里无月跟前,“为了杰的心不要碎得那么彻底,快对他使用你无敌的术式吧!”
“哈,怎么样,老子真是个天才!”
月见里无月的表情难得与夏油杰保持一致。
他犹豫不决,到底没下定决心把对五条悟贱嗖嗖表现翻涌出来的心情赶走,而是选择提问道:“所以我为什么要用术式啊。”
“这还不简单!”
五条悟举起刚被他抛弃的的花,眉头一皱一松,又把花丟到一边。
他大咧咧道:“因为你不喜欢,所以你就会这么做!”
“再说你不是经常对我这么做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什么这么抗拒啊。”
“唔,怎么了,表情变得好差,可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五条悟一边说,一边揽着月见里无月,因为角度问题,他压根没发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
从胀得通红到瞬间苍白,最后又因为五条悟的一席话成功黑了脸。整张脸的颜色和头发,衣服完美融合在一起,但凡给此时的月见里无月一把刀,他就能蹿到米花町被侦探追踪跑。
“哦。”五条悟后知后觉,“你好像在生气……”
“我当然在生气!”
月见里无月一个头锤撞向五条悟的下巴。
他当然知道人家全天候开着无下限自己的举动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不这么做他又气得厉害,脑袋上更是具象化出来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发尾都烧得通红。
——要不是情况不合适,一边围观的家入硝子恨不得把自己写不完的报告全丢进去,让月见里无月帮忙都烧掉。
月见里无月可不知道在场的众人中有一位对他的脑袋虎视眈眈,他撞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作为一个追求者而言实在有些出格,可他既拉不下脸面道歉,又不想把这份怒火抹除干净,只能抽着鼻子发出声长长的“哼——”
“我走了!”
再不走月见里无月都怕自己把对五条悟的喜欢全提出来和他对轰了。
他像只愤怒的小山羊,踢踢踏踏着小蹄子转头跑了,只留剩下的三人在原地思考。
“所以,他到底在气什么啊!”
准确的说,只有一个在思考。
五条悟完全没搞懂。
他高天般色泽的大眼睛里难得出现了些许迷茫的暗蓝色,而他的同伴,一个沉默着把刚刚暴击过他脑袋的粉红书本送到他面前,一个则是无奈的叹气,然后冲他伸手示意他把脑袋递过来看看要不要做个小手术。
“你要搞清楚,”家入硝子拍西瓜似的敲打起五条悟的大头——当然她很清楚自己在拍无下限,“自己想做和别人要求做是完全不一样的。”
五条悟适时露出一副“宇宙,震惊,猫猫”的空白表情。
他眼镜滑下来,半架在鼻梁上,一如此刻他不解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