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么?”
谢为欢抬起眼,恰恰对上那一双温柔的双眸。
鬼使神差地,她点点头。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有多喜欢,只是觉得这玩意儿甚是新奇有趣。
“妾回去将它摆在桌台上,如意见了,兴许会喜欢与它玩耍。”
如意便是她在院中捡到的那只小野猫。
商陆在心中想。
他的手艺笨拙,能让小猫喜欢也行。
谢为欢收了木雕,又于他床榻前坐下来。
对于她为何去了万恩山,商陆心中满是疑问,除此以外,他心底里亦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她。可还不等他开口问出声呢,院子外头忽然有人急急地唤起“世子夫人”。
闻言,谢为欢便推门而去,找她的是长襄夫人身边的丫头。
对方见了她,先是颇为规矩地朝她一福身,而后道:“世子夫人,您可叫奴婢好找。老夫人正在前堂,传唤您过去呢。”
听了这话,谢为欢的右眼皮跳了跳。
前日她与商陆出了事,二人昏迷的消息传得国公府上下沸沸扬扬。长襄夫人在此时找她,谢为欢很明白——对方这不是为了安抚,而是要问罪。
她跟上婢子脚步。
谢为欢这般跟了对方一路,对方也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路。末了,那小丫鬟还是好心地提醒道:“老夫人今日面色不大好,世子夫人一会儿去了前堂,在老夫人跟前可得小心些,切莫说错了话。”
谢为欢点头,“多谢。”
那婢子摇头,道:“夫人客气了。您不必谢奴婢,平日里世子爷对下人们多有照拂,奴婢也理应在老夫人那里替您说上几句话的。”
商陆确实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臣子,好将军,好主子,好丈夫。
谢为欢不禁担忧地想,如若大家知道,他们一向敬仰的世子爷,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身体里一直蛰伏着一只可怖的野兽,那该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她不太敢往下想,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能有什么办法不着痕迹地将商陆除去。
或者,她能在商陆的魔爪下活到真相大白之时。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她已来到了前堂。
老夫人正在堂上坐着,听见了响声,面色不善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谢为欢想起走在路上时,那婢子同自己讲的话。
按着家规,除去跪祠堂、罚抄经文以外,她还要挨三十戒尺。
见状,有婢子不忍道:“世子夫人方转醒,怕是受不住这三十戒尺的……”
芸姑姑手执戒尺,走过来。
闻言,不由得冷哼:“二爷如今尚在昏迷中,不让如此责罚,怎么能让二夫人长长记性。二夫人,多有得罪了。”
正言道,她抽出那半臂之长的戒尺,力道蛮横,眼看便要落下来!
这般长、这般厚实的戒尺。
挨上整整三十下,怕是掌心会当场烂掉。
谢为欢倒吸了一口凉气,闭上眼。
就在戒尺落下的前一瞬。
庭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慢着!”
谢为欢转过头。
一侧的芸姑姑也转过身,见了来者,面色微微一变。
“世子爷,您何时醒来的?”
商陆又上前道:“为欢方醒,再过几日便要回门了,若那时身子还未养好,便要叫人家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