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使豫城军策划矿难,徐潇后来统计了死难的矿工,百十口人因此而无辜丧生,就只凭这一件事,他死上多少回都不足为过。
傅瑶光阖着眼。
刚重生回来时,她其实并未想过要谢瞻的命。
不是不恨他,只是今生他还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可事到如今,行宫中他几次出手,在定州郊外也遣人刺杀,定州种种,背后更是有他的手笔。
便是不为自己,不为晏朝,为着那场矿难丧命的矿工,谢瞻的这条命都不够相抵的。
他死了也好。
若他死了,前世的那些事便再也不会发生了。
谢瞻,他欠大乾的,从来不仅仅只是他这一条命。
“公主……”
守在浴房外的侍女蓦地扬声开口,傅瑶光以为是要进来侍奉的,当即应声。
“嗯,进来吧,我正好有些乏,你也帮我按按。”
她话音落下,门应声而开。
片刻后一双手按在她的肩颈和手臂上,一点点地细致揉捏过。
许是太久没有人这般侍奉过她泡汤浴,定州那边根本没有合她心意的汤池,她觉着今日格外的舒服。
背靠在池边,水没过她的肩,她轻哼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回头去琼珠那边记个名,以后这边都你来。”
按在她手臂上的手顿了顿,身后传来轻微的笑,声音低沉。
“臣的名字么,晏朝。”
她吓了一跳,立时坐起回身去看他。
躺着还能没过肩的水,这一坐起身,便只堪堪到腰间。
她低呼了声用手遮住自己,半嗔半恼地看着他。
“谁许你进来的。”
傅瑶光低声说完,尝试着想去够放在旁边的衣衫,可略略一抬手,他那目光便落到她身上。
晏朝眸光幽沉。
她半身浸在水中,青丝半湿半散,薄纱似的浴衣贴在她的身上,什么都遮不住,又是一副那样的神色。
“公主方才亲口说的。”他看着她,低声道。
“公主还说以后都让臣来侍奉。”
他微微笑了笑,“而且方才,公主分明很满意。”
“我……”
许是水温太热,傅瑶光浑身都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