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喜歌舞,但到底不再年轻,这几年对这些享乐之事皆淡了许多,这会瞧见自己的小女儿兴致缺缺,笑着问道。
傅瑶光乍听父皇关切的话音,心里难过,她压下情绪,望着玄金龙袍的皇帝笑道:
“父皇明鉴,儿臣方才只是在担心,万一儿臣给父皇准备的寿礼,不是父皇最喜欢的该怎么办。”
皇帝听罢笑得很是开怀,“偏你会说话,瑶儿,今晚这些东西,你喜欢的你都拿走,父皇只留你送的可好?”
“谢父皇赏赐。”傅瑶光起身站起,行大礼谢恩。
皇帝一愣,复又笑骂,“朕还没赏,你倒先谢上了。”
“说罢,瞧上什么了?”
傅瑶光直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朝下方走去。
她从谢瞻的位子走过,他手持酒盏,酒盏中清液微晃,傅瑶光与他对视一眼,勾唇笑得温柔。
“公主。”谢瞻低声唤。
傅瑶光不语,从他身前走过,刚抬头便对上另一双沉暗冷淡的眼。
她面上的笑意未尽,芙蓉般的艳色落进那人眼底,令那道目光愈发冷峭。
傅瑶光微怔。
若她没记错,这位是晏国公府的世子晏朝。
晏氏一门仅本朝便有一后三相,当朝皇后是晏氏女,太子也算是半个晏氏子孙。
前世朝中,当年未致仕的老国丈爷、国公爷,还有面前这位世子晏朝,三代祖孙,皆曾官拜相位,是京中最为显赫的勋贵世家。
只是,她印象中确实从未得罪过这位一门三相的国公府世子,这人这会怎么这样看她。
像要吃人似的。
傅瑶光顶着那道凛凛目光缓步走到台下,对正位的父皇跪下行礼。
“儿臣瑶光恭祝父皇圣体安康,万寿无疆,愿世清平,国运永昌……”
“今日父皇寿诞,本不应提国事令父皇烦心,但儿臣听闻七国贵使呈上了为几位王爷请婚的国书。”
她知道谢瞻在看她,可惜今日他必不能如愿了。
“儿臣知父皇的疼爱之心,儿臣亦心疼父皇。”
“儿臣愿、愿为父皇分忧。”她声音轻颤。
在场所有人皆能听出这位大乾最尊贵、最娇艳的公主语气中的仓惶。
质子婚配,未嫁的公主是决计绕不开的。
她若不做些什么,只顺水推舟的话,说不得又要同谢瞻凑成一对。
“瑶儿可是有了心仪之人?”坐在高位的帝王听不出喜怒。
“回父皇,”傅瑶光抬眸,眸中清正,一字一句道,“儿臣只想为父皇分忧,并无他想。”
一室寂静,只众人眼风止不住。
“起来吧,国事便是国事,还不需要你一个小丫头跟着操心。”
皇帝语气中带了些安抚。
“瑶儿,你的婚事,父皇会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