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张学仪,见过……见过……”
见过什么他说不下去了,是孙相,还是什么,他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自己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呀!
“哼哼,起来吧,老夫不难为你……”
孙芝贤说着便走到张学仪身旁,还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接着说道,
“坐下吧,跟老夫说说,我这颗脑袋,你打算怎么拿回去?”
说着孙芝贤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桌案的一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张学仪。
张学仪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随着他的落座缓缓吐出,他是真没想到,今日来跟自己谈的人,竟然会是孙芝贤本人,可不管怎样,该说的还是要说,自己现在代表的可是西陈国!
“孙芝贤,你叛国谋逆,竟还有脸来见我!”
猛地张学仪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大喊了一声,吓得喜儿手指一个哆嗦,苏灿也瞥了他一眼。
“呦呵,学仪呀,你这语气应该再重一点,气势要再足一些,最好是拍着桌子跟老夫说这句话,那才有一国使臣讨逆的风范!”
孙芝贤说的慢条斯理,有板有眼,平静地望着一脸涨红的张学仪。
张学仪咬了咬牙,又深吸一口气,再次吼道,
“孙芝贤!尔乃乱臣贼子,竟不知廉耻还有脸在我面前殷殷狂吠,劝你速速自裁,如若不然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我西陈先帝!”
孙芝贤稳稳当当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拿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还不忘把喝进嘴的茶叶轻轻吐出来,
“嗯,有点样子了,再说一句给老夫听听!”
张学仪又急促的深吸了几口气,可指着孙芝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将手恨恨地放下。
孙芝贤看着他颓然的样子哼笑一声,
“哼,学仪啊,怎么了?老夫这个某逆之人就坐在这里,你的气势呢?接着骂呀,为何不说话了呢?”
“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是要你的人头……”
“呵呵,老夫的六阳会首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好了,老夫绝不反抗!”
“你……!”
抬头瞪眼说了个你字,看着孙芝贤满脸从容淡定的笑意,张学仪一时百感交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面前的这位老人曾是他的良师益友,指路明灯,有多少次都是跟在这位老人的身后走进的皇宫大殿,多少次朝堂上下束手无策,都是这位老人挺身而出,力压全局……
念及此处张学仪无奈地缓缓垂首痛心感叹道,
“您不该的啊!哎……”
也不知道他的这句你不该指的是不是孙芝贤造反之事,可孙芝贤似乎明白他说的意思。
“那老夫该如何?引颈受戮?还是怎样?学仪呀,你与老夫同朝十余载,难道你觉得老夫想造反?”
张学仪又叹了口气,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似也随着这口气一起吐了出来,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学仪还叫您一声孙相,只问您一句话,孙相,您死后拿什么去见先帝呀!”
不曾想张学仪这句饱含热泪的话,孙芝贤听后却只是微微一笑,
“何必见他,老夫为西陈呕心沥血二十余载,难道还欠了他什么?你也没有必要提起先帝,你这次来不就是想要老夫的脑袋嘛,说说看,拿什么要,不会就凭你张学仪这三寸不烂之舌吧!”
张学仪摇了摇头,自己皇命在身,个人情感还是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