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便给陆晨打电话,请他帮忙,同时余光仍观察着李崇,觉得李崇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像是要冲上来咬她一口。
这很不應該。
等陆晨领着小琪走了,陶欣把李崇带到隔壁茶馆最僻静的包厢,才坐下来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離奇故事。
虽然離奇,但并不复杂,陶欣只用了几分鐘就说完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种种:“就是这样了,剛剛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了管理局,他们过会就到,然后应該需要你簽一份保密协议。”
“……”
“喂,你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嗎?”
他当然有很多话想说,可在这个时候,在他这个年纪,想说的话似乎都不应该说。
缓缓松开紧握着的双手,李崇看向陶欣,熟悉的面孔,仿佛将时间拉回到二十年前的夏天。
他终于问出埋藏在心底好久好久的问题:“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去美国嗎,为什么高考一結束你就玩失踪,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我去你家找你,也没有人……”
“什么啊,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辜负了你一样,明明是你,你跟姜海鹏打赌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嗎?别否認,我亲耳听到的。”
李崇面色一白,下意识想要解释:“可我……”
“算了算了,都过去的事了。”陶欣不计前嫌的给李崇倒了杯茶:“其实我后来一想,你对我真挺好的,就算别有用心我也没吃亏嘛。”
是啊,过去的事了。
李崇看着陶欣无名指上小巧精致的钻戒,杂乱的思绪慢慢变得有序,刚刚忽视的信息也逐渐清晰,他想起来:“周廷之,他为什么会是你的监护人?你们結婚了?”
“没,他是我男朋友。”提到周廷之,陶欣眼睛里添了几分笑意,亮晶晶的瞳孔像水洗过的葡萄。
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李崇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总被这样注视着。
沉默片刻,李崇微笑着问:“我怎么不太明白,周廷之不是很早就结婚生子了吗?如果我没记错,周念今年应该也有十八了。”
“你这个人,干嘛非要弄明白,又不关你的事。”
“我怕你被他骗。”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似乎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李崇又补充:“你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我也很难不担心你。”
陶欣一向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李崇猜她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朋友。
果不其然,陶欣的态度软和下来,像面对一个只是单纯关心她的朋友那样解释说:“周廷之不会骗我的,我们从大二开始就在一起了,他的事我都知道,他很好。”
陶欣对周廷之完全信任。
李崇话锋一转:“雪娜要是见到你肯定高兴的飞起来。”
陶欣不自觉身体前倾:“雪娜不是移民了吗?”
“她只是嫁给了一个老外,前一阵好像正打离婚官司,我想以她的性格离婚后就会回国发展。”
“你能联系到她?你能不能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当然可以,我这就问。”李崇拿起手机,笑着说:“不过那边现在是凌晨,她大概要晚上才能回复我。”
“那我们加个微信。”
“好,我扫你。”
加上微信不久陈平
就带人赶到了,他似乎认识李崇的爷爷,和李崇手拉手寒暄了一会才拿出保密协议。协议内容最主要的一条是,如果簽署人在公开场合谈论时裂相关事件,当局将会秘密追究其危害国家安全罪。
“秘密”这两个字实在是暗藏杀气,让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纸文件都显出浓重的威慑力。
李崇提起笔,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即对陈平笑道:“陈叔叔,这些日子劳您费心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这是哪里话,我们应该做的。”陈平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想,这是哪里话,听着可不像普通高中同学的语气啊。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陈平试探着开口道:“你和陶小姐上学的时候一定关系很好吧?”
“嗯,那时候我们算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李崇看了眼陶欣,面不改色地说:“高中毕业后我出国留学,我们的联系才渐渐少了。”
最好的朋友。陈平回忆着陶欣填写的社会关系表,里面似乎没有李崇的名字。可李崇这会说最好的朋友,陶欣并不反驳。
陈平察觉到这当中有猫腻,却也没点破,转过头对陶欣笑道:“陶小姐,你这驾驶证也考下来了,几时带我们去露营啊,现在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我正准备今天晚上跟你们商量呢。”陶欣说:“周一怎么样?带薪露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