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窈眼睛一亮,惊喜地望向霍褚,武侯……似乎并不像传闻那般冷漠无情。
她快速舔去唇边的甜味,试探问道:“那……杳杳能分给桑娘秋棠冬棠吗?”
几个桃子的分配还要问他,是怕自己觉得她借花献佛?小孩心思。
霍褚将巾帕扔下,淡道“随你。”
元窈睁圆眼睛,朝霍褚甜甜一笑,极有眼色地将乱了的巾帕叠好。
几只甜桃,让她全然忘了方才的委屈难过,连带着之前对他的畏惧都覆盖上一层香甜桃肉。
今夜月色极好,元窈伴桃香入睡,与宁慎相约之言复现耳边。
武侯占三州盐地不缺盐用,秦铎所占南地多湖海,也不缺盐用。若是舅父自用还有几分道理,但宁慎却说此为与秦铎共谋之筹码。
盐商名册,怎就能成为筹码?
。
圆月皎洁银光清冷,夜里无风院中寂静,实在是难得的祥和之态。
“做什么去?”男声阴沉透着丝丝冷意。
元窈转身见得宁慎从阴影中走出来,她状若平常:“去找小将军。”
宁慎冷笑,一步一步走来,漫不经心地捻起一缕元窈散在身前的秀发:“怎么?对他动了真心不成?”
不晓得他又怎么了,元窈忍着恶寒,嗓音清冷:“送些鲜果罢了,不是也给表哥送过了吗?”
“他与我怎能一样?”宁慎低沉的声音难压怒气,若对霍垣无情,她才不会这样殷勤,“怎么?你不想走了,想留在他身边与他相伴终老?”
“不懂你在说什么。”元窈听得火大,声音也掺着怒意,“我只是做些分内事,不然表哥觉得我还能做些什么?”
难道武侯回府后她就要对霍垣弃之不顾,只专心讨好武侯一人?那她成什么了?武侯又会如何看她?
宁慎将她秀发递到鼻尖轻嗅,一脸审视:“那你为何总夜深去寻他?你们——”
他轻轻将元窈上下扫过一遍:“是不是做了什么?”
啪——
元窈狠狠打开宁慎的手,娇美的小脸又红又白,胸口剧烈起伏不止。
宁慎歪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红色的掌印,哼笑一声:“恼羞成怒了?”
元窈眯着眼睛看他,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挂着假笑咬牙一字一句:“桑娘,表哥这几日心绪不宁,你去煮完安神汤给他。”
俩人这等剑拔弩张,桑娘可不愿掺和,诺声将手中鲜果交给元窈,快步离去。
宁慎自认失言,抬手告饶,紧着又问:“他又不能给你助力,你讨好他做什么?”
“我与霍垣交往不全凭利益,他待我有几分真情,我投桃报李罢了。”
宁慎被她的话逗笑,收回手捂住自己半张脸,在元窈狐疑的目光下笑了半天,才轻蔑道:“真情?你们才相识多久?他迷恋你皮囊、贪恋你体贴罢了,给你买些玩意儿就是真情?”
他放下手叹了一口气,语气多几分诚恳:“杳杳,自小到大,我待你不差,你何以被这样低等的手段哄骗了去?”
见得元窈波澜不惊一张脸,他又冷了声音:“是投桃报李还是动了什么妄念,你自己清楚。”
言至于此,他甩袖离去。
说了几句话就变了几次脸,还和从前一个疯样。
元窈的怒意被他这几句话平去了,见宁慎身影渐远她转身往东院去。
妄念?才不是。
只是霍垣所为让她想起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她忍不住靠近而已。
东院大屋烛亮着,元窈扯起嘴角扬起笑容,走到门口却不见霍垣近侍。
“阿垣哥哥?”她站在门口唤人。
未听见应答,但有一道哒哒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