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被下,那截纤细脚腕肿得老高。
冬棠走了她才敢伸手揉了揉,
那个皮卷就是盐商名册,上面有舅父提过的几个名字,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小姐可在?”
刘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元窈心头一紧,这个时间他过来做什么?难道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他发现了?
“小姐醒过了,正在躺着。”冬棠答。
“那我进去传几句话。”
冬棠将刘伯带到内室门口,隔着屏风元窈能看见他稍微佝偻的身影,他作揖过,关问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冬棠将元窈扶起,元窈忍着脚腕疼痛回以一笑:“劳刘伯费心,我只是贪睡罢了。”
“那便好。”听得元窈无事,刘伯也放心了,继续说道:“侯爷原想带小姐一同出发,见小姐还睡着便先去了,才吩咐小人说晚些时候会有马车接小姐往常青山去。”
武侯、宁慎等人是为了狩猎才去,元窈一不会骑马二不会拉弓,过去做什么?
她面露难色:“可是刘伯,我不会骑马打猎。”
不等刘伯说,她身旁的冬棠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用小姐打猎,若奴婢没有猜错,应该是有大人借此带家眷玩耍,小姐也去就是了。”
刘伯也轻轻笑了两声,默认冬棠所言。
“好……”元窈讪讪应下。
她以为狩猎场上只有男人,并不知还可以带女眷游玩去。
桑娘带秋棠回来时,冬棠正为元窈梳发。
“小姐今儿怎么有心打扮了?”桑娘略有诧异,自从武侯回府,这是她第一次上妆。
冬棠忙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她说完,元窈看向秋棠:“秋棠你去换身衣裳吧,你陪我去。”
秋棠惊喜了一下,今儿她不仅出去采买小逛半天,还要被带去狩猎游玩。家仆若非主人特批几乎都是不出府门的,能被带去游玩的机会更不是谁都能有的。
她换得快,回来就兴致冲冲和冬棠一起给元窈找寻合适衣裳。
“小姐怎么除了罗裙没有别的衣裳?”数十件衣裙,都是不便在野外穿的。
豫州这么多蚊虫,穿这么轻薄的衣服不得被叮咬出一身的包?
元窈的衣裳都是舅母备的,来颍川后除了霍垣主张做了两件新衣也没置备过其他。
桑娘走过来笑了笑:“所以才说要去挑些料子嘛。”
她拉出最后一个衣箱翻到最底下才找到两套缎布素衣。这是元窈带来的唯二两件旧衣,宁慎主张做的,虽素但料子好。
她为元窈换衣,打发秋棠冬棠去收拾些行李。
内室没人,桑娘小声地:“还是小人陪小姐去吧,方便照顾。”
“秋棠做事细心,不会出错。”
桑娘却不信任,摇头:“到底不是——”“我是想你帮我做些别的。”元窈抬头示意桑娘过来,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片刻之后,马车停于衙署外,时隔一个多月,元窈才出过衙署大门。
山川之色她来时已见过一次,但不却得眼乏,掀开车窗看了许久,直到头隐隐发晕才收回眼,与秋棠随意聊着:“冬棠说,会有大人家眷在,你知道都会有人吗?”
秋棠稍作思考,猜测:“奴婢从洛阳来时只听说有两位将领新妇结伴而来,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哦……”她曾听霍垣提过,现颍川郡有两位将领,算是武侯最信任之人。一个名为萧因,青州人,有妻有子;一名为个子恺,尚未婚娶。
只是寻常将领家眷?
若只是那样,武侯也不会让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