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叮咬过下面一点的位置又被咬出一个肿包,霍褚坐在床边,元窈俯身为他涂药,涂药不是费功夫的事,她几下就抹好了。
“看到他院里人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暮地振响。
元窈知道他说的是谁,轻轻嗯了一声。
“霍垣曾夸你秀外慧中,那你可知该如何做?”
“杳杳日后会本分待在西院,不再与小将军来往。”在听得武侯冷言后,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霍垣的父母远在千里也将她拒于门外。
可见美貌并非无往不利。
她有些落寞,掩眉幽怨地想着为何自己总是被厌弃、被不喜的那个。背光而立,白皙肤色和周身黑暗形成阴阳两面,面颊下的黑点在阴影下愈发显眼。
霍褚直直注视着,不由自主伸出手划过那一点。
不是灰尘,是一个小痣。
真奇怪,明明这么显眼一颗痣他却才注意到。
好小一张脸,似乎一只手就能全部笼罩。
陌生的感触使得元窈不得不停住动作,紧张又紧绷地垂首,想看他的神情又不敢看。
窗外虫鸣绕耳,这是才是真的夜深。
于情于理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还留在其他男子房中。
元窈睫毛抖动,软唇动了动。
“听说眼下有痣者泪多,传言不假。”武侯的语气是她从没听过的柔和。
元窈抬眸看他,眼中水光潋滟。
泪多?她不就是在武侯面前哭过一次吗?才掉了几滴泪而已,哪里多了?
“又要哭?”
元窈退一步躲开男人的手摇头:“没有。”
霍褚不信,那双眼睛分明积了水。
这种小姑娘和霍垣可不相配,自己的眼泪来不及擦就要去哄霍垣的孩子气性吗?
“过来。”
过去?
元窈钉在地上握紧了手,还要去哪儿?再往前一步就挨上他的身体了。
她往前蹭了一小步,怯声问:“侯爷还有事吩咐?”
身形动了但位置几乎没有变化。
霍褚被逗笑了,往她脸上扫了眼,看她那怯懦模样心底无奈:“你年纪尚小,既来本侯身边,就专心玩乐几年吧。”
小姑娘心思重,霍褚怕把话说重吓到她,但看她四处讨好、左右逢源更替她累。
霍垣也好,刘伯也罢,何必呢?衙署这么大,不差她一口饭吃。
元窈瞳孔骤缩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杳杳知晓了。”
武侯是在告诫她不要在霍垣及别人身上动歪心思。
颍川落了两天雨,元窈也实实在在消沉了两天,吃的少也不爱动,只有戌时左右会在窗边小坐一会儿,其他时候都懒懒躺在榻上放空。
不闻雨落,院里脚步声嘈杂,听宁慎辞别,元窈缓缓睁开眼睛。
桑娘逐次打开门窗,末了进床:“小姐?”
元窈转过身轻轻看她,桑娘会意退了出去。
秋棠冬棠正清扫庭院,她过去笑呵呵地:“两位姑娘,我想去给小姐挑些料子再买些别的,哪位姑娘可陪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