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辞闻声缓缓掀起眼帘,十分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上来吧,我答应过云笙照顾你。”
“可……”
姜稚月没动:
“可大伯哥与我同乘一车,于礼不合。”
她说完,瞧见宋砚辞的唇似乎轻挑了一下。
他如墨般深浓的眸底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半晌,才徐徐开口:
“前面路过一片山谷,最是容易中埋伏之地,这样我才好保护你,阿月若是问心无愧,怕什么同乘一车?”
“我……”
姜稚月抿着唇,向后瞧了一眼,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
她犹豫了一下,在宋砚辞含笑的目光中,掐紧手心坐了进去。
车帘放下来,隔绝了外面的各色目光,车厢内瞬间变得昏暗而逼仄。
姜稚月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坐到远离宋砚辞的位置上去。
才刚坐稳,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皙遒劲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枚素白色锦帕。
姜稚月一愣,不明所以地朝他看去。
许是看出她眼中的警惕和疏离,宋砚辞被气笑了。
“姜稚月,你与我一定要如此么?”
“与宋知凌亲密拥吻,转头对我就心生忌惮,所以,从前的三人中,到底是我多余了对么?”
姜稚月低头扣了几下手指,小声又固执道:
“我和宋知凌是夫妻,我们之间容不得旁人,将来执玉哥哥也会有你的妻子,你们……才是真正亲密的家人。”
姜稚月说完,眼前捏着帕子的手背上青筋猛地一跳。
她的心也跟着猛跳了一下,防备地向后一缩。
却听对面人语气平静道:
“阿月说的是,只是现在,是否该将你花了的唇脂擦掉?”
闻言她的脑中“嗡”的一声,脸上霎时像是被烤了一团火,慌忙接过他递来的帕子,狠狠在自己唇上反复擦拭。
羞窘得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别动——”
宋砚辞忽然攥住她的手,姜稚月诧异抬头,眸中满是羞出的水光。
宋砚辞瞥了一眼,喉结向下滑滚。
“还有这里。”
他视线聚焦在她的唇上,俯下身来,带着她的手在唇角的位置轻轻擦了两下。
男人鼻息间潮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抚过,姜稚月的脸更烫了。
她低低道了声谢,便垂眸绞着帕子,再不愿与他多说半个字。
宋砚辞似乎也没有与她交谈的意思,靠在车身上闭目养起了神。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得窒息。
及至到了晚间的时候,队伍穿过了最危险的山谷,停了下来。
褚屹上前低声来报:
“主子,日头快要落山了,前头就是宋国的安平镇,若是再走……今日恐怕赶不到下一个镇上了。”
姜稚月闻言回头看宋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