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是当真将人赶走,不仅表哥难做,也生生落了裴家的面子。
姜稚月思绪飞快转了转,笑道:
“劳烦表嫂费心了,我与姚二姑娘之间本就是误会,这次还劳烦二姑娘替我看诊。”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意思不言而喻。
姚姝神情激动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姚盈初的衣袖,小声道:
“还不快去!”
姚盈初与姜稚月说起来算得上老相识,闻言倒是没什么别扭,提着药箱上前来将三指搭在了她的腕上。
姜稚月其实从来未曾好好看过姚盈初。
此刻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其实姚盈初也生得很好看。
柳眉桃花眼,鼻子不挺但小巧,唇略薄,看起来十分素净,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姚盈初眼睫颤动得快了些。
姜稚月怕她紧张,笑着活跃气氛: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二姑娘,虽然我与执玉哥哥即将……”
她顿了一下,没将话说透,只笑道:
“总之今后执玉哥哥的腿,还得多仰仗你呢!”
姜稚月话刚说完,姚盈初切在她脉上的手指猛地一用力。
幸而她及时收住,床上之人并未察觉。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对方,小公主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即便是重伤也掩盖不住她眉梢的喜悦。
姚盈初瞧着她,欲言又止了几回,最后终是默默收回了手。
——今日凌晨,姚盈初收到宋砚辞派人送来的密信,说他需要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的身份,只能是她。
“说起来,璋华殿还有一本前朝流传下来的医书,放在我那也是浪费,不如改日差人给二姑娘送来,权算是我代执玉哥哥给二姑娘的谢礼。”
小公主清脆软糯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姚盈初的神智。
她仓皇应了声,犹豫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儿,最后终是咽了回去。
只扯了扯唇角,勉强笑道:
“昨日太医们为公主医治得很好,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这里倒是有一瓶祛痕膏,公主可拿去一试。”
姜稚月从小到大最是爱惜自己的皮囊,闻言自是喜不自胜,拉着她的手甜甜地道了谢。
裴家人瞧见两人如今的热络样,同进屋时天差地别,悬着的心也不禁放了下来。
陪着聊了会儿,赶在姜稚月喝药时才离开。
姜稚月之后又在百花楼养了三日伤,才被太子派人小心翼翼地挪回了璋华殿养伤。
姜宜宁不放心旁人照料,干脆带着源哥儿一起搬进了璋华殿亲自照顾她。
因着锦葵被姜稚月强硬勒令休息半月,太子便重新给她送来了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脸圆圆的,看起来分外喜庆,年龄也小,性子活泼。
姜稚月与她投缘,给她取了个名,唤琉璃。
在姜稚月养伤的这段时日,姜国出了件大事。
——有个百姓天不亮起来背着背篓出城采药,行至城门口,感觉有什么滴在了脸上,他一抬头,透过雾蒙蒙的天色,瞧见一排人被倒吊在城楼上。
一时间整个京城哗然。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些人的死状实在太过惨烈。
具体有多惨烈姜宜宁没学给姜稚月听,只告诉她,后来众人才知晓,那些被吊在城楼上之人就是那日刺杀公主之人。
只是坊间传闻这些人是一些死士,并无九族可以诛。
姜稚月捧着话本子,听她二姐讲完这些话,不禁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