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雪拖拉机根本不行,还是露天的,大风大雪刮着,会把人给冻死的。
只有找他爸。
这个时候,只有他爸能帮忙。
因为,在梁锐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他父亲才有小轿车。
想到这里,梁锐越发是憋着一股劲往前冲。
直到远方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梁锐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只是等他抬头看过去后,就见到不远处的一辆熟悉的小轿车。
他太熟悉了,那是他曾经坐过无数次的车子。
梁锐冻的发麻的手,按着了刹车,长腿支在地上,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爸?”
几乎都失声了。
梁秋润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的朝着梁锐走过来,身上的军大衣还裹挟着一阵寒风。
本来的满腔怒火,在看到梁锐满是风雪的眉眼时,他顿时沉默了下去,抬手想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到最后,只落下两个字。
“上车。”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还有被掩藏住的担忧。
梁锐犹豫了下,他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攥着冻的发麻的手指,到最后还是心一横,说,“爸,我不能上车。”
这——
梁秋润骤然抬起眼皮子,看了过去,带着难以言说的犀利。
太强的压迫感,以至于让梁锐有些发抖,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害怕。
他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爸,我知道你关心我,觉得我现在很惨,所以才让我上车暖和下。”
“但是我是骑车,而且我还快进城了,我要是上去了,一会你去接胖子他们就坐不下了,还有五六百斤的货,也放不下了。”
梁秋润怒极反笑,如玉的面庞,在大雪的映照下,越发显得冷面无情,“人都要出事了,你还去管货?”
哪里料到,梁锐非常认真地说了一句,“要管的。”
“爸,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去赚钱。”
“只有我们把货送到了,二婶才会给我们以后的机会,爸,这次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弄丢了,只有这次做的好,以后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这是梁秋润从未见过的梁锐。
褪去了叛逆,桀骜,愚蠢,如今他多了几分厚重的责任感。
梁秋润第一次开始正式自己,这个叛逆儿子的想法,他声音低沉,“那也先上车。”
“自行车放后面,等会到了地方,你怕不够坐,那就自己下来骑车回去。”
梁锐还有些犹豫。
梁秋润,“你不上来,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甚至不用梁锐把事情说完,梁秋润就已经能猜到全部的过程。
无非是回城的路上,遇到暴风雪,梁锐先骑车回去搬救兵,而江美舒他们落在后面。
果然,梁秋润这话一说,梁锐顿时不在犹豫。
他想,确实是需要有人带路,免得白雪茫茫的情况下,开错了位置。
他果断搬着自行车,放到了小轿车的后备箱,有些放不下,索性后备箱的盖子也不盖了。
就那样把自行车给卡在缝里面,只要能保证车子不会掉下来就行了。
等车子弄好后。
到了前面的驾驶座上,梁锐顿时觉得他好像进了温室一样,浑身的冰冷,很快就成了热热麻麻的痒意。
梁秋润知道他的难受,他坐在驾驶座上,朝着陈秘书说道,“给他搓一搓,手脚都给搓热了,免得生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