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叶诗那无所谓的态度,他反而有些着急了:“可叶诗不会觉得……”
他不值得被她期待吗?
“觉得什么?”叶诗先是不解地看向他,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想说,万一出现在球场上的人,排球技术稀烂,怎么配有资格站在赛场上吗?”
他是这个意思吗?好像是吧。月岛萤也不是很确定,但人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
“会哦。”女生干脆道。
可这不就是互相矛盾了吗?前面不是才说打成什么样无所谓,只要热爱就行。为什么现在又会说,打得烂就不配出现在球场上。
月岛萤眼中写满困惑。
叶诗读出他的困惑:“你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啊。”
“我……叶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你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女生也不卖关子:“答案很简单,场合不同,身份不同。”
“就好比你看一群小孩子打排球,你不会指望他们能够精准地跑位,打出强力跳发,他们发球能过网就已经是万幸。可如果是在奥运会赛场上,你寄予厚望的王牌在决胜球跳发失误,你又会怎么想?会破口大骂吧。”
月岛萤设身处地带入了一下,他恐怕会气得好多天睡不好觉。
女生继续道:“我大概猜到你在想什么了。”
“我在想什么?”男生不由得复述了一遍。
“你想弄清楚的,无非就是,此刻的你应该如何自处。”
月岛萤眼睛倏地瞪大,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女生。
他未曾主动向女生提及过自己关于排球的烦恼,叶诗是怎么凭借这不清不楚的对话,知道他心中所想的。
“干嘛这么惊讶,你不会觉得你的心思藏得很好吧。”叶诗看着男生那惊讶的小眼神,心中有些小骄傲,没办法啊,谁让她是看过剧本的人呢。
叶诗本意并不想对月岛萤说教些什么,这件事情交由木兔光太郎来办更加合适。
但既然提到了排球,她或许也能助攻一下,就像是开解郁弥的心结一样。
从来都是他去揭别人的短,冷不防被人揭了短的月岛萤:“……”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叶诗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女生神色庄重,似乎进入了一位长者、前辈的角色,对着人循循善诱:“归根究底,萤,你需要弄清楚,你因为什么而打排球?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站在赛场上?”
“你如果只当排球是你空闲时的消遣,随便打打无可厚非,我包括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对你有多大的期望,打得开心就好。甚至你之后都不再打排球,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个人有个人的坚持罢了。
“可你成为了乌野的正选,站在了正式的比赛场上。你觉得,你还仅仅只代表你自己吗?
“有的人发着高烧,也要坚持跑完箱根驿传的五区;有的人即便拼着手臂不要,也想让队伍进入全国大赛……他们这么拼命的原因,难道是觉得他们的队伍就一定能拿第一吗?
“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站在那个位置,无论最后成果如何,至少,无愧于心。”
“你会满足自己只能拿到及格分吗?萤。”
及格万岁,及格真的能万岁吗?
但努力,努力就一定有用吗?
月岛萤还处在怔愣中,叶诗却留意到了店外等候的客人们。用完餐了,还一直占用餐厅的位置,女生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咳咳,说那么多,也都只是我一些无关紧要的见解罢了。萤你要是觉得有那么些参考意义,之后再认真想想。
“你明天就得参加合宿,运动量肯定很大,我就不带你去其他地方了。现在送你回旅馆,你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为了不让月岛萤想太多又补了一句:“今天没机会去的其他地方,之后要是有空再去逛也不迟。”
月岛萤从思索中回神。
毫无疑问,叶诗的一番话给他带去非常多的感触,可东西太多太乱,加之饭店里过于喧闹,他没办法立刻整理出来。
此刻只好听从女生的建议,等有空了再认真想想。
只是,月岛萤留意到女生话语里的古怪之处:“为什么不是我送叶诗回家?”
男生送女生回家才更合理吧?
“因为我是导游啊!”女生回答得理所应当,“导游的职责之一,就是目送游客全须全尾地回到旅馆。”
实际上叶诗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第二天一早就跑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