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贺轶什么也不怕,有什么直说出来,哪怕得罪人也毫不在意,就算找他麻烦,也只是为他库中增添一具标本。
想到这儿,贺轶不自觉拧眉。
“师尊并不喜欢我的藏宝库是吗?”贺轶从未这般在意回答,他直直看着宴乔的脸,试图想要从中看出一丝情绪流露。
宴乔脑袋懵懵的,听到贺轶这么说,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表情呆愣可爱。
接着她才说:“没有,我不怕。”
“如果怕的话,贺轶就会讨厌我了。”
宴乔知道贺轶的藏宝库是他的金疙瘩,抗拒那些白骨器官,无意是在他的雷点上蹦哒。
她需要好感值,才能回去。
这话落入贺轶耳中,他眼眸睁大,呼吸屏住一瞬,好似有电流从他握住茶碗的指尖一路划到他体内。
胸腔涨涨的。
贺轶回神,他没想到师尊为了同他打好关系,竟做了这么多,而他还让师尊难受接纳。
贺轶垂眸,睫毛颤颤。
他回想到师尊握住跳动心脏的手指颤抖。
贺轶闭眼。
可师尊是唯一愿意同他做朋友的人,别人都是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赠予好友。
他也是。
只是想将所喜欢的分享给师尊罢了。
若是以往,贺轶会恼怒,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认可他、不理解他,将他当成一个怪人。
可是这种怒火在宴乔含有水色的眼中浇灭了,贺轶回想白日师尊的种种画面,无比放松。
看到师尊高兴,他也很高兴。
贺轶侧头看宴乔的侧脸,她早已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贺轶轻声说:“师尊喜欢什么?”
“我喜欢的多了。”宴乔细细数着自己的爱好。
有贺轶听过的,也有贺轶没听过的。
他原本想了解宴乔的喜好,既然师尊不喜欢他的,那便自己掏出师尊喜欢的。
认真听了后,贺轶注意力就从宴乔的话到宴乔的脸上。
说起这些,宴乔眼中有了神采,嘴上叭叭不停,看向他的时候眉眼尽带着笑。
虽不像他记忆中的师尊,但也足够吸引住他。
宴乔在说什么他也没听清,视线落在宴乔泛着水光的唇上。
“我还喜欢去各地方旅游,我有好多朋友,我们驾车,在路上就放歌玩闹,特爽,后来,我们登上过雪山,看过日照金山,也去过草原,体验骑马。”
宴乔趴在桌子上,这酒后劲慢慢上来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也不知自己所在何处。
朦胧星光中,差点误认为自己在那片草原中,眼角有了泪花。
贺轶没有听过这些新奇事,什么驾车放歌旅游,他自动划为师尊爱出去游玩。
怪不得师尊这次想要跟他同行,或是在宗门内无聊了出来解解乏。
可以往跟师尊这般做的人,是孟清辞。
想起他那些同门,贺轶没什么好表情,可师尊这般模样也同样在孟清辞眼下看过。
贺轶心堵得慌,嫉恨不甘几近要溢出。
他看向碗中的酒,倒映自己的面容。
那想出口的问题挤在喉口,张口几次都迫不及待说出。
贺轶头一回感受到拘谨紧张。
倘若师尊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