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送她回去。”
宋苑失落一瞬,挤出一个笑:“嗯。那您路上小心。”
秦在水点一下头,车窗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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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天色渐暗,城市远处的山脉也看不见轮廓了。华灯初上,路上的车流多了起来。
这半年除了学校组织的秋游和看电影,以及一些市里的公益活动,春好没出来过。她看着窗外,想到上一次坐在这里还是秦在水送她回西村的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她离开村子已经半年了。车外的大山也变成建筑楼。
车厢安静,连前面那个话多的人都没有讲话。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条路仍旧热闹,估计是宜城的市中心,春好还没有来过。
秦在水把她带进一家理发店,“你好,麻烦给她修剪一下头发。”
坐在前台玩电脑麻将的老板分出目光看了春好一眼,伸手敲敲一旁的公告牌:“过年涨价,二十一次,洗剪吹。”
秦在水拿出钞票递过去,春好却拉住他,开口说:“十块。明天除夕,后天初一才过年。”
老板一愣:“你小姑娘伢蛮会讲价嘞,十块不行,收你十五好吧?不信你出克问,这条街都这个价。”
春好这才转向秦在水,示意可以给钱了。
秦在水眉梢微扬:“替我省钱?”
春好却有些不好意思:“嗯。”
秦在水付了钱。有洗头小哥出来,带春好去后面洗头。
秦在水点点头:“去吧。”
春好立马问:“那你呢?”
“我在外面。”
洗头小哥拿了毛巾,带着她往里面走了。
秦在水出了洗发店。
钟栎站在外面抽烟,见他出来,抖出根烟递给他:“抽么?”
“不了。”
“扶贫扶得烟都戒了?”
秦在水侧眼睨他一道,钟栎收了烟盒:“行行行,你不抽我抽。”他说,“你这次是又不准备回京过年了?”
“等西村这边初期工作做完再说。”
“你别告诉我你真要在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一辈子。”钟栎看向他。
秦在水则望着宜城幽蓝的夜空,没有接话。
钟栎拿下烟:“秦老爷子身体不如从前了。老人到了冬天都难熬。这两年又金融危机,你哥接手地产那边的板块后股票也跌得厉害。”他道,“你名下那些投资公司,总要我和信托管着也不是事儿。”
秦在水:“你来当说客的?”
“是啊。”钟栎摊摊手,“要不是你喊我来投资捐款,你觉得我会来这儿?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因为老爷子总找女孩儿给你相亲才躲远的。”
秦在水目光凉淡,没答话。
钟栎一根烟抽完,他该带到的话都说完了,秦在水听不听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他们大院这一辈,就数秦在水能力强天资高,还没有那些二代三代子弟的纨绔毛病。大家以为他承接北大扶贫研究院的工作是为了走仕途,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