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何还不下马?”
片刻后才从后面跟上来的阿卢,就见裴澈还坐在马上,心中有些奇怪。
因为马匹不如崔琰和裴澈所骑乘的健壮,所以阿卢他们一直被裴澈甩在后面,并不知道崔琰对裴澈说了什么。
裴澈摇了摇头,收敛了心神,才慢吞吞地下马。
“无事,今晚先在房间用膳吧。”
裴澈觉得目前他不太适合和崔琰一起用膳,还是等能给崔琰一个满意的答复后再见面吧。
阿卢察觉到自家公子可能和崔公子有些矛盾,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好乱说,于是只能应了一声退下准备晚膳。
回到房间,裴澈继续思考崔琰说的话。渐渐地,裴澈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我该庆幸,崔兄没有在不其山上,就当场和我割席断交吗?]
以这个时代对品德的看重,崔琰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毕竟割席断交的主人公,管宁和华歆现在可都还活着。
裴澈现在心中五味杂陈,有羞惭也有委屈。
既有算计被人察觉的羞恼,也有被崔琰批评后的委屈。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以现在的道德标准来评判,确实算不得君子。
但如果能够不耍手段就能得到认可,拜入郑玄门下,他又何必如此。
叹了口气,裴澈将心中郁气吐出来,重新思考。
无论裴澈如何想要反驳,崔琰确实有些话说的对,投机取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次两次或可以侥幸尝到甜头,但没有硬实力傍身的话,裴澈早晚会翻车。
想到这里,裴澈端正了自己的心态。
原本裴澈拜师郑玄只是为了名声和人脉,对经文义理实在提不起兴趣,但如今他真的期待从郑玄这里学到一些学问了。
[也不知道送过去的文章能不能入郑玄的眼。]裴澈心中有些忐忑。
这时,阿卢敲开了房门,端着一个食盘走进屋内。
“公子,郑君那里有回信了。”阿卢将食盘放到案上,又从托盘上拿起一小卷竹简,递给裴澈。
裴澈眼睛一亮,接过竹简,正要拆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崔兄那边可有接到回信?”
“也有回信,已经送到崔公子的房间了。”
裴澈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将捆绑竹简的绳子解开,查看起里面的内容。
“公子,如何?”阿卢有些紧张地看着裴澈的神色,朝夕相处,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家公子对成功拜师郑玄其实很没有信心。
裴澈将竹简的内容一字一句地看完,脸上的神色才松懈下来,嘴角勾起笑意。
“郑君说对我写的文章很感兴趣,邀请我明日上门探讨《九章算术》,想必崔兄那里收到的也是明日上门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