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序仰头借着月光,摇晃着那颗姻缘铃铛和她的扣子,叮当作响,他的音色带着鼻音,却在如水的长夜里显得无比温柔,“祝她热烈,祝她繁盛,祝她翻山越海不知倦,祝她岁岁长安皆如愿。”
“行了,别写诗了。矫情死了,也没喝酒啊跟醉了似的。”彭愿把他按进被子里,密不透风封了个严严实实。
“你放心吧,我和苏贝贝会帮她把关的,一定看着她找个比你强的。”
彭愿还不解气,“找个比你更喜欢她的,爱死她,爱得她连她妈都不认识了,这辈子也想不起来你。”
话虽这么说,但他知道,在这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他这么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要活的傻子了。
彭愿话音冷淡,“我也矫情一个,你就是她18岁这年下的一场鹅毛大雪,等春天到了,连你存在过的痕迹都会消失殆尽。你认清现实吧,这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经久不衰。”
……
如今春天真的到了,彭愿想收回当年的那句话——
ok,这世上存在经久不衰,他们的爱就是绝迹。
怎么说呢,他们如今能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也属实不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江槐序还在甩尾巴,低头蘸了蘸小玻璃盘上刚调好的颜色,又挑了根极细笔在南蔷的指甲上勾勒了圈雕花的细节,总算大功告成,他一脸邀功地笑笑,“你看看吧,是不是你要的效果。”
南蔷仰头高举着手欣赏,背景是无垠的蓝天。
她的手指细白,逆着光,能看清每个指甲都是不同的花样,多巴胺油画风,粉蓝色腮红晕染打底,勾勒搭配些淡黄淡绿的细碎花瓣彩绘,空余处点缀些小钻,活脱脱的‘春日跃然在指尖’。
南蔷看得眼睛都直了,挥着手拿近拿远,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说真的,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好看的指甲了。这就是艺术品,我只是你的画布。”
她边欣赏边滔滔不绝,“你们都不知道,上次我花了那么多钱做了一下午不说,做完根本没法看,气得我!唉!”
苏贝贝忽然打断:“南南,我发现你越活越像个人了。”
怎么突然骂人?
南蔷抬眼:“此话怎讲?”
“我的意思是,你的情绪比以前丰富了好多,你以前对什么都是无所谓淡淡的样子,现在应该是真的开心吧。”
南蔷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闻言笑开了花,眼角闪着笑意,比曦光更明媚,“当然是真的开心,怎么可能不开心。”
苏贝贝也笑,替她开心,清清嗓子又一次诗性大发:“春天!”
南蔷赶紧比了个“stop”,她笑着戳了戳江槐序的腰,“还是请我们的大文豪来背两首应景的诗吧。”
“我不背,我尴尬癌。公园里吟诗这种事我可干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江槐序说着就打了个哆嗦,一点不正经。
“好,你不背我也背不出来,那我念两首总行吧,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动物交。配了。”
南蔷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清清嗓子,“找到一首我喜欢的,北岛的诗,「真的,这就是春天啊,狂跳的心搅乱水中的浮云。」”
“不错,我也喜欢这首。”江槐序点头表示认可。
“我就知道你喜欢,你最喜欢什么云啊雨啊,天啊海啊,风啊月啊,那些一切浪漫又虚无缥缈的元素。”
“话确实是这么个话,你懂我。”
南蔷笑:“你的mbti是什么来着?”
“infp。”江槐序边答边从南蔷头上取下了片刚刚飘落的花瓣,又一次捧起她的手指,摆弄了半天,若有所思,“我感觉把这片花瓣粘到你的指甲上会更灵动些,有种春意盎然的生机,怎么样?”
“都听你的,小蝴蝶。”南蔷伸手过去,任他摆布,“顺便考考你,我的mbti是什么?”
“isfj啊。”江槐序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