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周北墨,周北墨赞成他的想法,他又试探地问了陆尧生,陆尧生一反常态地如慈父一般问他是不是喜欢才成的亲。
江熄迟疑了下后点了点头。
“那便好好过日子。”
江熄听这话的时候有几分感动,但也越发看不懂陆尧生,若自己真与崔家结亲,只会坏了他这好师父的算盘才对。
他心疑陆尧生有后手。
几番纠结后,他邀来崔满,打算在六月二十八去玄天峰提亲。
那天晚上他还去见了江展,望着床上躺着的人,江熄说着自己的懦弱与胆小,也说着他这种人真的无法撑起偌大的天渊派,但一走出房门,他又变回了脸上没有愁容的江少宗主。
他有时候觉得,大家都在装大人,他装的也不知道好不好。
给他爹治病的楚长老同他一番长吁短叹,说自己想到一个办法,但只有五成把握,江熄摇了摇头,说再等一等。
等他真的立住脚,等他有勇气放手一搏的时候再试。
他怀着有些沉重的心往毓清阁走,今晚这几个时辰实在有些漫长。
行至梅林,月光过分明亮,将一道长长的影子打在江熄的脚下。
“谁?”江熄的手立马触碰上如意剑。
珍珍立刻化形,警觉地落在自己的主人身前,金色的羽翼映出路前方人的脸,是魏斋。
“可是崔峰主有话留给我?”江熄皱了皱眉,大晚上无缘无故在主峰上散步太可疑了,难不成是刺客假冒的?
江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是他,是我找你有事。”
声音是真的,而且若是来刺杀的话,就应该上手就来,于是江熄复问道:“何事?”
若是换做平常,江熄绝对没有性子在这大晚上耐着性子等人回话,但魏斋的目光太沉了,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说话一般。
珍珍往一侧看着不动的人,江熄伸出手来安抚了两下,见魏斋还是没有开口,便淡道:“若是有紧要的事,还是去我阁中吧,占着路多不好。”
魏斋微微点头。
于是江熄便引着人往前走,到院中长廊中后魏斋开了口:“与崔家的婚事,少宗主还是三思得好。”
今晚这个人的情绪绝对古怪,江熄静静凝视着魏斋道:“你总得给我一个需要三思的理由,哪有人上来就劝人的。”
“您不要想着能依靠崔满站稳脚跟,他没有这能耐。”魏斋认真说道。
这贬低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但纵观整个天渊派,能和宋晚枫在权利、财富和弟子人数上对打的也就崔满了,稳住崔满手下的人,天渊派起码不会乱。
“你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了,怎么还想碍着我的路?”江熄抬眉笑道:“你出去问问这话谁信。”
“呵。”魏斋垂着的眼眸一下子变得犀利:“魏斋人微言轻,若不是您与向师弟……我才来说一声,若您执意如此,来日不要后悔,也莫要怨我不曾相告。”
“你……”江熄转身,但身后却没人了。
……你倒是说清楚啊。
直觉告诉江熄魏斋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魏斋在玄天峰所作所为就透着奇怪。
后来的几天江熄也试图找过魏斋,但魏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什么也不说了,还祝他与崔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