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下来走走。”女帝有点时空错置的感脚。
徜徉林间,空气很好,心驰神怡……她的步子不由轻快起来。
蛇行漫步了一阵,稍稍开阔了些,眼前转出一片合欢林。
花只开了寥寥少数而已,就和她宫里窗前的差不多,只是此处色更浓艳,想必是老树的缘故。
不过也足够让她欣喜的了。
绕着林子慢慢转悠,走到一处草亭模样的小亭子外头,女帝暗想,皇宫里头金碧辉煌,修这么一座素朴的小亭子藏在这种人迹不多的林子里,既不雕梁又不画栋,静守着一片花开也是难得。
抬头时,倒是认得几个字——扁风疏影。
噼啪一声爆响在脑海深处炸开,女帝愣了半晌,幽幽招手。
身后跟着的宫娥上前,“陛下?”
“这附近有什么宫院?”
“东边是享月殿,北边有福临宫,南边就出禁内了……”
“……不对!”女帝抬手指着那亭子道,“……不对……”
她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对,女帝挥舞着袖子,指着草亭上的匾额。
“回禀陛下,左近是皇叔九亲王住着的扁风堂。”另一个宫女清亮的声音在后头回道。
这就是说嘛!
女帝点头,心中大郁闷,‘皇爸爸啊,皇爸爸,你玩儿我呐——要我过来看看谁,您老人家就早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肿么就能知道呢?!是吧?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那啥,对吧?!这么打哑谜有意思呢?有意思呢?!——唉!’
“好,”女帝回头,朝方才上前半步答话的后一个宫娥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陛下。”那宫娥也是新换来的,她叫什么来着?
“朕去扁风堂,你带路。”鬼子进村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奴婢遵旨。”
她也真够二的了,记得前几天还跟她们说着要来看看她这位因为要嫁给她委屈得病倒了的皇叔,结果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好么,现在被赶来了吧。
……女帝负手立在小院子里,辇轿都没让跟来,歇在外头林子跟前……此时她面前跪了一地。
她被人挡在外头了。
——呵!呵!
“陛下恕罪,王爷实在重病,起不来身已多日了。”情真意切真心焦虑的男宫,看起来年纪也不小,就跪在门当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旁边四五个人,清一水大大小小的男宫,穿着差不多的石青衣裳,都这么跪着。
不让她进门。
这是什么罪?
什么人敢不让天子进门?
但是她身后却出奇的安静……她有些讶异……她的宫娥男宫们,一个也没有站出来,声都没吭一下。
她该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吗?BOSS?
她不说话,也不闹,就负手站着,好像在欣赏豆腐干大的院子里无限的风光。
然后那扇小门开了,里头出来一个差不多有三十岁上的男宫,和其他人一样的石青衣袍,近前来跪下道,“陛下,请外间石案少坐,奴才们服侍王爷更衣。”
一旁的男宫们便起身散开——不一会儿端茶的捧果的,布置了一桌子,送到院子里一方石桌上,才算像是个待客的样子了。
她也不去落座,就站在门前,继续赏景。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