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揽雪点点头,死死咽下心中的沉痛,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惊扰蛰月。
他紧紧攥着双手,苍白的指节深深陷入冰冷的掌心,却又在蛰月回眸的那一瞬间散去力气,情不自已地松开了手。
“我说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蛰月走在宫道上,悬在心中的那块巨石却只增不减,压得她越来越喘不过气,濒临窒息。
处处受限,她要怎样才能把药给北境王呢?
单凭她,真的能做什么吗?
她做的,又真的对吗?
“嘿哟!”忽然,宋翌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扑在蛰月背后。
蛰月一个激灵,目光狠戾地看向来人,手已成拳重重挥了出去。
“阿月手下留情,是我是我!”宋翌缩了脖子,抱头逃窜。
蛰月看清了来人,已经挥出去的拳头硬是收了回来,方才的狠戾随之一扫而空,露出浓浓的不解之色。
“干什么……”吓我一条……
宋翌笑嘻嘻地绕至蛰月身侧,歪头看向她,“阿月,看你愁眉不展的模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宋翌手指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笑脸,一副“只要你说的出,我就能帮你”的豁达模样。
蛰月有些绷不住了,直接说:“我想去地牢。”
“这有什么难的?”宋翌毫不迟疑地回应,就像料到了蛰月会说这句话似的。他大手一张拿出一个牌子,一手叉腰一手扯着细绳转个不停,笑得合不拢嘴。
蛰月看清牌子,不可置信,“从你父亲那里偷的?”
宋翌的父亲,是禁军统领。
“此言差矣。”宋翌得意洋洋的模样颇有几分欠揍,他故作高深地凑近蛰月,悠悠道:“我本来就有!”
蛰月:“……”
厉害。
宋翌带着蛰月悠哉悠哉地走在去往地牢的路上,期间宋翌像往常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新鲜事儿,从未提起蛰月为何会去那种地方的缘由。
这人从东边张员外被老婆打说到西边大黄狗生了多少崽子,嘴皮子不停翻动,声情并茂地表演,一句都不带重复的。
“你不问我原因吗?”趁着宋翌歇气的间隙,蛰月趁机问。
宋翌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反问:“从小到大你要做什么,我不都是这样吗?”
蛰月心中一紧,抬眸看向他。
“再说了。”宋翌甩了甩手中的牌子,无奈道:“我一猜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不过我们得小心点儿,别被老大那小子知道了,不然他又要变成冒烟的开水壶了。”宋翌走近,用手捂着嘴在蛰月耳畔低语,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去,有一股莫名的喜剧感。
目光短暂地碰撞,两人相视一笑。
得益于禁牌加宋翌的死皮赖脸,蛰月还真进到了地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