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洲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回屋脱掉外套搭在床尾,看着中午那双脏污的手套此刻干净柔软的放在床头柜上。
男人眉尾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唇边也抿着很浅的弧度。
陶芳的声音从外屋传来:“明洲,吃饭了,对了,你去看看你魏叔和平子咋还没来,我做饭前碰见你魏叔了,让他们晚上别做饭了,在咱家吃。”
正说着,大门从外推开,魏平的声音传了过来:“婶子,你做的啥好吃的?我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他吸了吸鼻子:“真香!”
魏叔笑骂了他一句:“馋死你得了。”
魏平自来熟的进了陈明洲的房间,见他在床头站着,走过去便看到陈明洲拿着手套在看,魏平一把夺过手套,翻来覆去的看了眼:“这手套有啥可看的?咦,明洲哥,你手套啥时候洗这么干净了?”
陈明洲从魏平手里拿走手套放进抽屉里,斜乜了他一眼:“下午不是喊着饿了吗?还不出去吃饭?”
一提饿,魏平肚子顿时咕噜噜叫起来:“是快饿死了,我爸中午面条下少了,我都没吃饱。”
陶芳炖了一只猪蹄,加上汤已经盛了大半盆,炒了一个白菜,凉拌了一盘黄瓜,她给温稚碗里夹了好几块猪蹄:“你脚崴了,你多吃点补补。”
魏平先喝了半碗猪蹄汤,闻言,说道:“对,老话说得好,缺啥补啥,嫂子脚崴了,多吃点猪蹄补补。”
温稚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对陶芳说:“谢谢妈。”
陈明洲掀起眼皮瞥了眼魏平:“那我改天给你买点猪脑花?”
魏平一乐:“好啊!我都好久没吃过猪脑花了。”
陈明洲:……
陶芳:……
魏德:……
魏平看他们的神色才反应过来明洲哥刚刚在骂他呢!
饭快吃完时,魏德说:“我三天后要下乡一趟,可能得待半个多月回来。”
魏平的脸终于舍得从碗里抬起:“又要去指导技术?”
魏德点头:“嗯。”
他看了眼陶芳:“我要去地方和你娘家离的挺近,你有要带的东西或者要传的话吗?我帮你带过去。”
陶芳闻言,点头:“有,你走的前一天我给你。”
陈明洲想到乡下有些跛脚的舅舅,吃过晚饭后他跟着魏德出去,给魏德递了根烟:“魏叔,我打听到木材厂有个工位,那的主任跟我有几分交情,你问问舅舅愿不愿意来这边,他要愿意,我就找木材厂主任说说,把那个工位留出来,不过,魏叔,你以你的名义问他,别提我的名字。”
魏德吸了口烟:“你是怕你舅舅还记着那事,怕他不领你的情?”
陈明洲侧靠在栏杆上,咬着烟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我理解他,毕竟谁也不愿意
白给别人家养儿子。”
男人低下头,夹着烟弹了弹烟灰:“魏叔,你就按我说的办吧。”
魏德点头:“行。”
时间已经很晚了,家家户户都差不多休息了。
陈明洲去水房洗漱了一下,回来时手里端着洗脚盆,陶芳屋门关着,屋缝也是黑的,想来已经睡下了,倒是温稚的屋缝里还透着亮光,陈明洲一手端着水盆,一手敲门。
“嫂子。”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木门传进来,将坐在床边还在缝衣服的温稚惊了一下。
她几乎立刻想到陈明洲敲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