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小声道:“谢谢。”
她转身回屋,用濡湿的毛巾擦了擦脸蛋和脖子,又往脖子下面擦了擦,出去的时候看见陈明洲还在脸盆架子前站着,她脚步一顿,见陈明洲朝她伸出手:“毛巾给我。”
温稚想到毛巾刚刚擦过哪里,手指一下子捏紧了毛巾,小脸也莫名的红了几分。
屋里灯光并不暗,以至于温稚绯红的耳尖赤-裸-裸的暴露在陈明洲的眼底。
男人喉结往下滚了几下,未经过温稚的同意,从她攥紧的指中拿走毛巾:“嫂子先进我屋里坐着,我今晚教你读另一本书,你已经认识许多字了,读起来不会费劲。”
温稚站着没动。
她心里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顾虑。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尤其面对陈明洲,她会因为陈明洲的一些举动害羞,脸红,会因为陈明洲,心里升出莫名其妙的微涩感。
这种陌生的心悸让温稚有些恐慌。
这种感觉,至少不应该是一个嫂子对小叔子该有的。
今天王婶儿过来给陈明洲说亲事,晚上陈明洲提起他有喜欢的姑娘,包括书里面还未出现的女主,都让温稚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现在和陈明洲走得这么近是错误的,她和陈
明洲之间应该像别的嫂子和小叔子一样,保持距离和分寸。
温稚抿了抿唇:“不用了,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你再有几天就要下乡了,也没时间教我,我吃饭那会想了想,我打算去夜校学习,夜校的老师教的虽然没你好,但我多少也能学到一些知识。”
温稚说这些话时,始终没敢抬头看陈明洲,脑袋耷拉的跟鹌鹑似的。
温稚说的话对陈明洲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将毛巾搭在脸盆架子上,看着与他足有三步之遥的温稚,继续今天在街上的话题:“嫂子,如果我能把妈安排好,你能跟我一起下乡吗?”
温稚错愕抬头:“啊?”
她明明说的是读书认字的事,怎么又扯到下乡的事了?
陈明洲难得看见温稚这幅娇憨懵懂的模样,当下心更软了几分,更不想将她一人留在机械厂,只想让她随时随地待在他身边。
“手这会疼的厉害吗?”
陈明洲问了一句。
温稚的脑子有些跟不上陈明洲:“还行。”
其实特别疼,只是再疼也得忍着,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关系。
“嫂子,吃饭那会我对妈说的话不是真的。”
陈明洲又说了这么一句。
温稚:???
她实在不明白陈明洲想说什么,只疑惑的问道:“你骗咱妈?”
陈明洲看着温稚一张一合的唇畔,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几下:“不算骗。”
男人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又补了一句:“嫂子以后就知道了。”
温稚:???
陈明洲朝温稚屋里微扬了下巴:“今天不早了,就不读书了,你先回屋睡吧。”
说罢他转身出了家门,带上了外屋的铁门。
温稚觉得今晚的陈明洲特别奇怪,她想不通也不愿意细想,手指疼的一抽一抽的,也让她想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