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开板凳,拍了拍凳面:“嫂子,坐在这。”
温稚踌躇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凳子上,陈明洲从桌上抽出一张本子放在桌面,拿了支笔在指尖转了下,然后坐在床边,掀眼皮看了眼温稚:“嫂子想举报谁?”
温稚双手搭在腿上绞手指,想了一会才说:“举报赵鹏和牛副主任投机倒把。”
陈明洲笔尖一顿,目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微低着头的温稚:“嫂子怎么知道他两干了投机倒把的事?”
温稚没敢看陈明洲,扯了个谎:“我大姐跟我说的。”
陈明洲始终凝着温稚:“你大姐怎么没跟你二姐夫说?”
这也是温稚不想找陈明洲的一部分原因。
他问的问题,她总得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回答。
温稚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我大姐说她没证据,不好给我二姐夫说,怕又给我二姐夫一家添麻烦。”
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的视线终于没了,温稚才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了眼低着头写字的陈明洲,男人握着钢笔的手指修长有力,他左手带着全钢手表,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分开了些,黑色的皮带扣上反射着暖黄的光点。
温稚瞬间想到了那晚陈明洲喝醉时将她压在门板上。
一直硌着的她的东西,就是这个皮带扣。
她下意识的移开眼看向别处,房间里安静的只有钢笔摩擦在纸上的声音。
陈明洲问:“赵鹏和牛副主任在偷卖什么?”
温稚:“他们偷拿厂里的暖水瓶去隔壁的黑市卖,卖了好久了。”
陈明洲:“这两人有互相合作吗?”
温稚摇头:“大姐没说,我也不知道。”
陈明洲掀眼皮看了眼温稚,男人没再问下去,低着头继续写字。
过了一会,他将写好的举报信推到温稚面前:“嫂子看看。”
温稚顿时窘迫的捏紧手指:“我不认识字。”
陈明洲好像并没有惊讶:“抱歉,是我忘了。”
他将举报信收起来:“举报的事交给我,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温稚闻言,站起身说:“那我回屋了。”
“等等。”
陈明洲叫住她。
男人将他面前的本子推到温稚眼前,又抽了一本书放在她面前,抬眼看她:“嫂子想学认字吗?”
温稚看了眼桌上的书,只知道书皮上有几个字,却不知道写的什么。
她想了一会才点头:“我想学。”
陈明洲示意她坐在凳子上:“那从今晚开始,我每晚教嫂子认十个字,第二天晚上嫂子再写给我看,学会的话我再接着教你。”
十个字?
温稚怀疑自己不行。
她磨磨蹭蹭的坐在板凳上,陈明洲看了眼她离桌子有一截距离,便抬脚抵在凳子脚上帮她往前推了下,温稚一时不防,身子忽然向后闪了下,陈明洲及时伸手撑在她后背,男人掌心的温度瞬间穿透薄薄的衣衫渗进她肌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