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看了眼已经没那么疼的左脚,小声说:“我的脚已经好了。”
屋外是陈明洲不容拒绝的声音:“不连着正筋三天,脚会落下病根,以后会经常崴脚。”
一想到昨天晚上崴脚的剧痛,温稚也不敢矫情了,起身跛着脚给陈明洲打开房门,男人端着洗脚盆,高大的身形几乎堵住了矮小的门框。
他垂眸看了眼温稚的轻抿的唇畔,微挑了下眉问道。
“嫂子,在外屋还是在你屋里?”
温稚怕在外屋被婆婆看见了误会:“在我屋。”
她侧身让陈明洲进来,看了眼婆婆关着的屋门,犹豫了一会,将屋门虚掩上,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看到陈明洲将洗脚盆放在她脚边,他单膝半跪在她对面,微低着头,等着她脱掉鞋袜。
陈明洲从兜里拿出下午去卫生所买的红药水,拧开药瓶,将红药水倒在掌心。
温稚见状,弯腰脱掉鞋袜,将裤腿挽上去一点,正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男人已经伸手握住她的脚腕,宽大的手掌握住那截细小的腕骨,白皙的肌肤贴合着他的手指。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浸着红药水的手掌覆在温稚脚腕上,手指稍一用力,坐在床边的女人就猛地绷紧了脚趾,陈明洲视线在温稚绷紧的小腿上掠过,漆黑的眸似乎比方才更浓了。
他说:“嫂子,你放松点,不然会很疼。”
温稚咬紧下唇,双手死死揪着床单,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想放松点,可是陈明洲的手劲太大了,捏的她脚疼的厉害。
他昨晚说明天捏脚没那么疼,是骗她的!
太疼了,连着左边一条腿都抽的疼。
温稚即使死死咬着下唇,还是有细碎的哼声溢出唇畔,陈明洲听着那柔弱低泣的哼声,脖颈都攀上了红意,额角青筋绷紧也跳的特别厉害。
“好了吗?”
温稚疼的眼里都聚满了泪花。
陈明洲低哑的声音响起:“再忍忍,快好了。”
就在温稚脑门都开始发懵时,终于听到陈明洲说:“好了。”
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下来走两步试试。”
那股钻心的疼终于结束,她连着吐了好几口气,然后穿上鞋子站起身走了两步,惊奇的发现脚一点也不疼了,走路也没今天那么跛了,她惊喜的看向陈明洲:“你怎么会正筋骨这门手艺?”
陈明洲看向那双闪着细碎水光的眼睛,移开眼说:“跟我大哥学的。”
提到陈尧书,温稚垂下眼,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陈尧书还活着该多好。
那样婆婆也不会伤心难过,她也不会被别人指责骂寡妇,克夫命。
陈明洲对她虽然处处关照,但毕竟是她小叔子,不久的将来他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小家。
她不能依靠婆婆和小叔子一辈子,她要在陈明洲和女主认识之前,想法子给自己找份工作,这样自己不仅有了生存的能力,也能为家里出一份力。
陈明洲见温稚神色哀伤,知道自己提到大哥的原因,于是喉结滚动了几下,说道:“你再用凉水冲冲脚,以防脚腕肿起来,我先出去了。”
陈明洲出去的时候帮她把门关上了。
温稚坐到床边,脚放到盆里时,发现水只是带着微微的凉意。
陈明洲去了趟水房,回来时碰见了正好出门倒洗脚水的温稚,男人一只手稳稳握住盆沿的另一边:“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