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采青则瞪圆了眼,一副震惊惨了的模样;
几乎是连连往后退了两步,险些就要俯身拜下去。
沈厌卿还道昔日并不曾见他是个爱溜须拍马的,怎么此时好像有杨家人上身一般;
却听这小御史羞愧道:
“微臣不敢相瞒于陛下和帝师。”
“实是昨日无聊,又好事,不自量力试了许久,又劳烦了许多位太医……都没有能扳动半毫的。”
昔日圣上为皇子时,确有些天生神勇、善用重弓的传说;
不过既然践祚,除却每年礼仪性的仪式,及例行的围猎,就未再见过圣上显露此方面的能力。
那二样都是先做着,由后面人任意编排的,自然也并无多少人真心相信;
——不是说不信陛下神武,只是作为庸俗之人难免少些觉悟,不能很好地接受和理解事实。
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
圣人对他这样的奉承倒是不放在心上,施施然将手中东西递与他;
他惶恐去接,却没有接到。
但见陛下的手停在了半空,转头去问帝师:
“老师的意思,是要交与他么?”
风采青表面不显,心中惊涛骇浪:
圣人自崇礼二年亲政,向来事事确认稳妥后亲自拍板,从未见过中途后悔的;
如今却为了问帝师一句……
帝师温和嗓音响起:
“是,给他吧。”
风采青如释重负,再三谢恩接过,捧在手里。
沈厌卿见了他这副模样,心中有感慨,不由得多补上两句:
“这些旧物,历来是谁爱惜就交给谁的。”
“我那儿堆的有些太满了,能由风经历保管一件也好。”
风采青深深低头:
“臣一定……一定不负陛下和帝师厚爱。”
“但不知此物保管起来可有什么注意或是禁忌?臣见识不广,未能了解过武器一类的保养……”
可有什么要擦的油?要用的鞘?擦拭用的绢?不能碰的水?
毕竟是御赐——他不知用这个借口是否有些对圣上不敬,可潜意识里已劝自己接受了。
帝师噙着笑意摇摇头,目光和善,却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背后生寒:
“并无。”
“刀剑造来便是用的,自是愈沾血愈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