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柔看着霍景盛:“这是这类人相当擅长的自我折磨。”
“如果不能自洽,他们甚至会毁灭自己。”
“只要他是人,就有承受的极限。”
霍景盛面上看不出情绪,心脏已经被冷风贯穿了。
…他们甚至会毁灭自己。
霍景盛太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
他无意识地又开始弹开合上那把小刀。
从乔宴手里没收后,他随身携带,时常把玩。
海柔提醒:“庆幸的是,他还没病入膏肓。只要不破坏他的‘协调’,对他的正常生活就不会产生太坏影响,但…守护不易,破坏却太简单,需你劳心处太多…等生产以后,进行药物干涉,他的躯体化症状至少会得到些许控制……”
“多看着,放眼皮子底下看得紧紧地,你走到哪带到哪,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别让他产生焦虑、恐慌的情绪。”
霍景盛声音沉哑:“他不会高兴的。”
“如果这样,我会是他焦虑、恐慌的根源。”
海柔看了霍景盛一眼,意味深长:“坦白说,我怀疑过你对他的耐心。但看你的日志,竟比其他病人的监护人做得都要好。我差点以为以前误会了你,以为你们其实已是能够形影不离的关系了。”
霍景盛声音更沉:“…并不。”
“他觉得我们还不熟。我不能太主动,太向前。”
海柔若有所思:“知道了。”
“他不信任你。”
霍景盛不说话。
海柔笑道:“你不愿意承认。”
“但这似乎是事实。”
霍景盛不置可否。
上一世他对乔宴展开追求,过度关怀乔宴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导致乔宴心神不宁,失眠多梦,整日整日精神恍惚,还发作急性胃炎晕倒,差点流产。
海柔表示理解:“信任要慢慢培养。”
“你们的身份差别太大,也容易滋生他对你的偏见。”
“慢慢引导,不要着急。”
“关心并非需要很大声。”
“已经很小声了。”霍景盛道。
海柔道:“只能等待。等他足够依赖你、习惯你的时候。想不信任你都难。”
“他现在不是热爱绘画吗?”
“这就是你的机会。你不妨趁机投其所好,拉近和他心灵上的关系。”
因了安神香的作用,乔宴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醒来时惯常是乏力的,更别提身体还不舒服过。
他手软脚软坐起身的时候,惺忪的眼睛看着霍景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毕竟他入睡时看见霍景盛很正常,但醒来第一眼还能看见霍景盛的时候就很少见。
乔宴坐起来,霍景盛就离开书桌,过来扶他。
乔宴先说好渴。
霍景盛给他喂了温水后他又说好饿。
霍景盛牵着他洗脸刷牙,坐到饭桌上的时候,乔宴才像是真正地醒了。
他向霍景盛了解了李广劲的后续,又拿了手机跟李广劲在信息上聊了几个来回。终于放下了心。
乔宴突然很小心地道:“王司机来得很快。”
霍景盛给乔宴布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