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找一个三天两头见不着的恋人呢?谭道舒索性也不去见他了,虞骋来找他也一律推说不在家。
——人是虞骋在舞会里堵着的。
谭道舒十分绅士地搂着一位漂亮姑娘跳完舞,走到门廊抽烟,就被麻袋套了头绑进车里。
虞骋远远看着他们,心里快嫉妒死了,故意要吓他。但谭道舒一上车就闻到了他熟悉的香水味道,认出来人,破口大骂:“虞骋!你他妈绑我!你是不是混蛋!”
虞骋摘了他头上的黑布,手上的绳子却没解开,话里有几分阴沉:“你和她跳舞。”
谭道舒:“关你屁事!”
虞骋帮他擦去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平静道:“你是我的人,当然关我的事。”
“滚!你他妈的松开我!离我远点!”
谭道舒情急之下伸脚踢他,却被轻易捉住脚腕。虞骋顺势一扯,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另一只手顺着衬衫下摆摸进去,触到他胸前的挂饰。
“你带了,我送你的东西。”他仰头定定看着谭道舒的眼睛,好像是在说,你心里有我。
谭道舒不骂人了,只是因为挣扎的动作胸口还是起伏着。他偏过头,眼眶发红,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虞骋紧搂着他不松手,一声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见我,是要和我散了吗?别躲着我行不行,我受不了这样,小舒,我不能没有你。”
他用拇指顶开谭道舒紧咬的牙关,低声呢喃:“跟我好吧。”
谭公子被关进了虞公馆。
大体来说,他们俩应该是你情我愿的关系,究竟怎么弄成这样的,谭道舒也不甚清楚。但虞骋似乎很乐在其中——仿佛这样守着他、圈着他,就是他最想要的。
谭道舒懒懒靠在露台上晒太阳。
“小舒。”虞骋难得闲下半天,早早回了家,直奔二楼。
谭道舒没抬眼皮,应了一声,又说:“今日日头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虞骋神色一滞,“你又想走吗。”
“……”谭道舒无奈,“你这个人怎么说不通呢?我都说了,我跟你好,以后就住在你这儿,白天出去了晚上还回来。”
“再说,你天天关着我算怎么回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换了别人,早就让你吃官司!”
虞骋只答一句:“在家里做什么都可以,不准出去。”
谭道舒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口发闷,连日来出不去门的躁郁一下涌上,他腾地起身,怒道:“油盐不进!”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那晚他们分房睡的,第二天虞骋走得早,谭道舒起床时,餐厅里已没人了。
按他设想的发展,是虞骋死缠烂打哄他几天,他再假装终于消气,表表忠心,争取一举重获人身自由。
然而随后的两天,虞骋忽然之间变得特别忙,一次都没回来过。
平时哪怕事情再多,虞骋也都是回来睡的。谭道舒觉出不对,派了不少人去打听情况。到了第三天夜里,虞骋身边的副官突然来见他,简明扼要道:
“谭公子,东北出了事,少将他今夜就要连夜过去,恐怕没时间回来见您了。他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谭道舒懵然问:“什么话。”
“他说,保重。”
第二天一早,虞公馆只剩下几个佣人,他走到门口,再也没有穿着军服的人拦他,仿佛之前的事都是梦一场。
谭家的司机正在门外等候。
他没急着回家,先上街走了一圈。只见街上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刊登着同样的消息:
**東北邊境重鎮遭遇炮擊,和平條約已被撕毀,臨時政府宣布全國進入戰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