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骋年前接了个小活,是他堂弟介绍来的朋友,叫章灼。原本快过年了,他打算把手头的工作清完就关店,但堂弟难得张一次口,后来见了买家,在店里和谭道舒聊得投缘,就答应帮他加急先做。
章灼想雕个药师佛,送给病人的,东西做完了还要拿到寺里开光。时间挺紧,原本年前的工期就已经排满了,虞骋索性把料子拿回家里加班。
章灼挑的是块高冰飘花的黄翡,没有纹裂,原料就已经相当漂亮了,为了把上头的飘花和药师佛像结合起来设计,费了不少功夫。
家里原本的茶室被改成工作间,因为够宽敞,之前的摆设还都放在那,只是另外加了他用的设备。窗边是低矮的一方竹榻,原本是供人在上面坐着喝茶的,后来桌子被谭道舒指挥着挪去另一个角落,那里就成了他睡觉的地方。冬天盖小毯子夏天铺凉席,十分惬意。
有时候虞骋忙着赶工,他就来这陪他。安安静静地玩会手机,玩累了毯子一裹蒙头大睡,机器怎么响都吵不醒他。
晚上十一点多,虞骋终于把手头上的药师佛细刻完成,只差抛光和过蜡了。他打算明天再做收尾工作,妥善整理好工具后起身坐到矮塌边上,看着把自己裹成个蚕蛹的谭道舒,低笑出声,轻手轻脚把人脑袋剥出来。
“也不嫌憋得慌。”
谭道舒在毯子里闷得面色潮红,吐息都是热的。虞骋刚在凉水里泡过的手冰冰凉凉,正合他意,迷糊间把掀自己被子的手拉过来,垫在脸下纳凉。
“做完了?”他咕哝着问。
“嗯。”虞骋问:“凉不凉?”
“正好。”谭道舒说。
虞骋于是跟着他躺下来,毯子热乎,毯子里的人更热乎,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一下松下来。他们自然而然相拥在一起,一低头就能蹭上谭道舒柔软的头发,像是什么小动物的毛发,带着点洗澡之后没完全晾干的潮气,还有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虞骋将掌心盖在他脸颊上,帮他慢慢降温。倒是凉快了,也够醒神。谭道舒在他怀里四仰八叉地伸懒腰,最后重又瘫倒在他身上,嗯嗯唔唔的,没什么实质性的字词,全是从鼻腔挤出来的哼声。
虞骋歪过头,亲亲他同样发烫的耳朵尖。
都说恋爱谈久了会失去新鲜感。但虞骋觉得跟谭道舒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忙完工作,看着他就在自己不远处睡觉,会恍然惊觉:他们正深爱彼此。
爱不是时刻想念爱人,而是在想起他的每个时刻都重新爱上对方。
而所有的这些瞬间,构成了他现在生活的基石、内容、以及意义。
谭道舒一睁眼就接触到他似有所思的目光,以为虞骋还在想工作的事,略带些不满地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
“在想什么?”
虞骋摸摸他脑袋,“没什么。”
谭道舒眼睛一眯,坏主意冒出来。脚不老实地蹭人小腿,舌尖舔上喉结,语气缠绵:“哥,你都好几天没操我了。”
……
哦,还构成了他生活全部的爱跟欲望。
两个人年前都忙,的确有阵子没做了,上次还是用手和嘴互相解决完一回,谭道舒就喊困喊累,倒头就睡。
只给尝个味儿不给吃的是他,控诉对方不履行男友义务的也是他。
能够心安理得地不讲道理,当然是因为有人毫无底线地偏爱。
控诉照单全收,虞骋身体力行,尽职尽责把人操到呜呜叫。
头一回用的后入式,谭道舒嫌进得太深,受不住,第二回只让虞骋从正面插进来。做到一半渐渐上头,感觉来了,又嫌进得不够深,张口就来:“虞哥……我感觉你不行了……”
这怎么了得。
男人最怕被人说不行,尤其是被比自己年轻的恋人。分明是对方颠三倒四要求一堆,虞骋也顾不上计较了,深顶之后拔出水淋淋的肉棒,命令道:“转过去趴好。”
谭道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口不过心说了什么,心虚道:“还是不了吧……就这样做挺好的……”
“快点。”虞骋嗓音低低的,威胁的话简单却有力,“要不把你绑起来操。”
谭道舒立刻乖乖撅起屁股,“别,我听话,别绑我。”
这么畏惧,当然是有前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