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舟把她抱回床上,将被子掖好,轻声哄着她。
那晚,她迷迷糊糊入睡,耳边全是他缱绻的声音,他说不怕不怕。
赵冀舟打量着她熟睡的容颜,轻吻了吻她的眉心,腹诽她又和他撒谎。
刚刚他确实是睡着了,但他觉轻,她一动他就醒过来了。
在蛰伏的夜里,他静静地等她回来,听着她窸窸窣窣拿了烟又走了。
后来实在等不及,才起身出去看她。
他叹口气,自嘲地说:“胭胭,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嗯?”
第42章“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当个小三。”
翌日,于胭是被赵冀舟叫醒的,他用指腹轻捻她纤长的睫毛,把她弄得不耐烦,闭着眼起拍他的手。
“起来了。”赵冀舟轻笑,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天气干燥,静电让她的头发飘了起来。
她今天还有课,昨天叮嘱他一定要送她回学校。他玩笑着说再请一天假,她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再不上课她真要挂科了。
大三是英专生最繁忙的一年,课排得满,课下作业多。口译课,笔译课,文学课,翻译课,任何一门课的作业都可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记忆开始复苏,于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扎进赵冀舟的怀里打盹,嘟哝着说:“不想起床。”
因为昨晚哭过的原因,她觉得眼睛有些肿,有些发涩。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后背,“不是还要回去上课吗?”
于胭抿了抿唇,抱怨着说:“你是不知道教授有多可怕,总是叫我起来翻译。”
“为什么总是叫你?”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懒懒地说:“因为我有前科,当初逃课次数太多被记住了。”
赵冀舟闻言,倏地笑了。
于胭挑着眼皮看他,“你笑什么,你当初没逃过课?”
他目光移向远方,似乎是在翻找压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最终模棱两可地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于胭默认为他不好意思承认,玩笑着说:“那就是逃过。”
“嗯,那就是逃过。”他重复她的话。
两人又聊了两句,于胭的起床气也过了,便下床换衣服。
穿好衣服,她站在梳妆镜前,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肿,左眼双眼皮都成了单眼皮。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居然记不清昨天到底流了多少眼泪。
昨晚她一人坐在外面流泪,赵冀舟把她抱回去床上,本来都已经好了。可但她扎进他温暖的怀里,被熟悉的气味裹挟,她像是真的犯了梦魇,断断续续地开始委屈地落泪,眼泪止都止不住。
他倒也是卯足了耐心哄着她,仿佛告诉她不要怕。
于胭放下手,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无精打采地去找赵冀舟,悲哀地说:“我眼睛肿了,没法见人了。”
赵冀舟轻轻托住她的脸,细细打量,“这不是挺好看的?”
于胭眉头蹙起来,“赵先生,你平时也不戴眼镜呀。”
言外之意说他眼神不好使。
赵冀舟平静地笑笑不说话,他怎会看不出她的眼睛肿了,但他是由衷觉得她这样子也挺好看的。
赵冀舟找人送来了冰块和毛巾,他挽起袖子,将球状的冰裹在毛巾里,轻轻帮她冰敷。
毛巾碰到脸的那一刻,于胭立刻缩了缩脖子,攥住他的手腕,“好冰。”
赵冀舟攥住她乱动的手,趁她不注意,故技重施,轻轻把毛巾贴在她的脸上,果然见她“呲”了一声,然后哀怨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眼前那层薄雾散尽,她的形象渐渐丰富起来,那些她刻意隐藏起来的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幼稚逐渐显露在他面前。
于胭夺过他手里的毛巾,蹬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冷敷,冰块丝丝凉意传遍身体的各个角落。
赵冀舟借着从窗外渗进来的自然光打量着她清纯的脸,低头间嘴角扬了起来,告诉她要吃饭了。
于胭冰敷了大概两三分钟,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效果,侧着脸照镜子,感觉眼周甚至被冰的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