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轻车熟路进派出所,和值班民警打完招呼,直接上二楼会议室。
“顾老师是吧?先跟我去做笔录。”徐叔停好车过来找顾云舟,领着他往办公室走,闲聊地问了句:“和子君认识好些年了吧?”
顾云舟笑而不语。
做完笔录,林子君又找上门,“顾老师,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帮我看下孩子?”
顾云舟闻到了淡淡的奶香。
“我发誓,我也不想麻烦您,实在是年年认人,她姥爷在忙,其他人一抱她她就哼唧。”为证没胡编乱造,林子君把小时年抱给徐叔,一递过去,小时年就小嘴一撇,大眼睛包着金豆子,要哭不哭的样子,太惹人怜爱了,顾云舟紧抿的嘴角所有松动。
见状,林子君一转手,将小时年捧给他,“顾老师,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改天请您吃饭。”
顾云舟没法拒绝,一回生二回熟接过了小时年,小小的一只靠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安全感十足,小时年破涕为笑,伸着小胖手去抓顾云舟,顾云舟配合地低下头,任由她的小爪子在他脸上胡闹。
嘴角的弧线愈发明显。
林子君眨了下眼,少爷笑了。
“子君,走吧,我们先进去。”徐叔拿起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林子君跟着往审讯室走,这时,后院传来哭喊声:“不,我不同意,我孙子死得已经够惨了,为什么还要剖他的肚子?死者为大,你们当警察的不去抓凶手,折磨一个死了的孩子做什么?”
法医耐心解释:“婶子,您听我说,解剖不是不尊重死者,更不是折磨,是为了更快地找到真凶,还您孙子一个公道。”
“我儿媳妇都说了,林子君就是凶手,还找什么凶手,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啊。”
林子君听出是曹志芬的声音,很无语,这一家疯了吗?都逮着她不放,想让她为刘望龙偿命,到时候获得年年的抚养权,就能名正言顺地霸占拆迁款。
“一群疯子,别搭理他们,”徐叔拍拍林子君的肩膀,“进去,徐叔给你泡一杯好茶。”
林子君笑嘻嘻,“我爸说了您藏了一罐今年新出的西湖龙井,我就喝那个。”
“好。”徐叔乐呵呵。
*
从派出所回来,已经夜里十一点多,林子君困得睁不开眼睛,担心影响不好,徐叔送她和顾云舟到大门口,下车后,冷风一吹,林子君也只清醒了三分,然后听到她妈喊她全名,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
钱春花急冲冲地跑上来,拉着林子君劈头盖脸问:“到底咋回事?不是遛娃吗?怎么跑派出所去了?还跟杀人案扯上了,那孩子真是刘望龙啊?早上打疫苗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林子君摁住她妈,挤眉弄眼:“回去再说。”
钱春花一扭头,看到顾云舟,借着路灯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压不住地问:“闺女,这谁啊?也不跟妈介绍介绍。”
“这是锦市大学的顾老师,教古典文学,住我们楼上。”林子君介绍道。
顾云舟礼貌打招呼:“婶子好,我叫顾云舟,您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林子君居然对他这么了解。
“小顾你好,这是我闺女,”钱春花热切地把林子君推前面,“林子君,身高一六五,体重四十八公斤,今年二十二岁。”
林子君笑了,补充道:“离异,带娃。”
钱春花瞪她一眼,把人往后拽,笑眯眯地一边往单元楼走一边继续和顾云舟攀谈:“顾老师住多少楼?一个人住
还是和家人一块住?”
“二十二楼,一个人住。”
“太好了!二十二楼好啊,顶楼视野一定很好吧。”钱春花对顾云舟太满意了,到了十八楼,电梯门打开,再三邀请顾云舟有空来家里做客,等电梯门合上,林子君忍不住吐槽,“母亲大人,别笑了,我怕。”
怕挨打,不敢说她妈像电视剧里站在青楼前面揽客的老鸨。
钱春花脸一板,开始数落林子君出门也不知道打扮,“你看你穿的啥,拖鞋!”
林子君抱着睡着的小时年,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哈欠,“我下楼遛娃不穿拖鞋穿啥?高跟鞋吗?又不是上台走模特步。”
“反正说啥你都有理,歪理,”钱春花念叨完,心疼道:“折腾了一晚上,饿不饿?我给你煮饺子吃。”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林子君迫不及待夹了一个裹上蘸料放嘴里,烫得她嘴巴张得老大地呼呼呼——
钱春花坐她对面,“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太好吃了,谢谢母亲大人。”林子君笑吟吟地嚼嚼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