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柳清章俯下身,怜惜地一点点吻掉白萦流下的泪水。
白萦当然记得,那时候他被诱导出发情期,现在则是柳清章处于发情期,他们的情况好像逆转了。
可那时候柳清章没有乘人之危,又是让他待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又是干脆利落地为他制作解药,连他换衣服的时候都会自觉转过身去,明明才过了几个月,柳先生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样不讲道理地压着他,亲吻他,将他的浴袍扯得更开……柳清章的手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摸时,白萦羞耻地流着眼泪。
“当时这里都是水,你是不是夹着我的衣服忍不住蹭了?你走之后,衣柜里头全是你的味道。”柳清章说着让白萦羞愤欲死的话。
“不要说了……”尾音颤得不成样子。
可是柳清章并不让他如愿:“后来变回小蛇,你身上还沾着那些水,那里的鳞片都翻出来了。”
“不要说了……”白萦几乎是在哀求他。每一句话都让白萦清楚明白地意识到,柳清章并不是在用看待晚辈的目光看待他,否则怎么会牢牢记着那些地方?
柳清章轻声喟叹道:“不管是蛇的还是人的,都很漂亮。”
感觉到自己被握住,白萦浑身一僵,忽然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他抬起腿用力地踢身体上方的柳清章,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伤到。
柳清章不得不放开他,转而控制他的腿。他抓住了白萦的脚踝,身体稍微抬起一些,这样能让他将白萦看得更清楚。那件浴袍已经没有多少地方还留在身上了,连领口都在白萦挣扎间被蹭开大半,两点浅粉落在柳清章眼中。
他本该欲望更加高涨。
可是他却同时看见了白萦盈满泪水的眼睛,他已经不知道哭了多久,好像在柳清章亲上他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哭。他反抗不了柳清章,可是相比身体上的弱势,更叫他伤心欲绝的却是柳清章对他的强迫。
他一直将柳清章视为钦慕与依赖的长辈,可他现在却对他做了这些事。
“柳清章,”白萦第一次直呼蟒妖的姓名,“我讨厌你!”
他语气与其说是厌恶,更不如说是因为恨也恨不起来,才更加痛苦的伤心。
彷佛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灭了寒潭也无法压下的□□。
被泪水打湿的眼睛,眸光也变得破碎,像是世间最锋锐的刀刃,狠狠扎进柳清章心脏。他松开白萦的脚踝,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妒火与□□的驱使下对白萦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而在他放开对白萦的禁锢后,白萦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踢他,彷佛绝望了,只把脸侧过去默默流泪,不与他对视。
“对不起……”柳清章徒劳地道歉。
他收拢那件散乱的浴袍,看见自己已经在白萦大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指痕。他去解开绑住白萦手腕的领带,却发现因为白萦一直在挣扎,那里的皮肤已经有些磨破了。
血痕刺痛了柳清章的眼睛。
“对不起,”他握住白萦的手,“我去为你拿药。”
白萦在这个时候没有甩开他的手,可是柳清章一离开,白萦立刻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被子鼓起一大坨,等到柳清章拿了伤药回来,白萦却死也不出来。
“我不要见到你!”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出来,“我讨厌你!”
“那我把药膏放在床边,你自己涂好吗?”柳清章想要拍拍那坨被子安抚他,就像他以前总做的一样,可在手要落下去的时候,他意识到他们曾经的关系已被他亲手打破,再也回不去,白萦不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他依赖他。
他最终把手收了回来。
柳清章把药膏放在床边,他不愿走,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白萦还在说:“讨厌你。”
柳清章在房间外的走廊枯站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雨过天晴,伪装成酒店工作人员的医生给白萦送完早餐,出来告诉柳清章白萦已经没事了后,才从酒店离开。
离开前,他问医生:“他是不是还很难过?”
医生:“……”
她又不是心理医生,她是进去给人看伤的,白萦手上只蹭破点皮,因为是容易留痕的体质,所以看上去比较严重,但昨夜他给自己涂了药,第二天就没什么事了。
“他吃得挺多的。”医生最后说道,“应该没那么难过了。”
柳清章不放心,还想再待一会儿,然后他就收到了白萦发来的消息。
白萦:【我知道你在。】
白萦:【你不走的话,我只会更讨厌你。】
柳清章想要再与他道歉,可消息发过去,显示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柳清章苦笑着收起手机,他当然有的是办法待在白萦身边还不让他发现自己,可柳清章不想欺骗白萦,只能落魄地从酒店离开。
而白萦在拉黑完柳清章以后,只有一瞬间的解气,之后心脏便被无所适从填满。他把快要没电的手机扔在一边,抓着一夜没换的浴袍衣襟跪坐在床上,迷茫看着窗外已然放晴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