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轻晃哄了几声,但大蛋二蛋丝毫不给面子,哭得更大声。
照顾大蛋的周嬷嬷道:“府里大夫看过了,小阿哥们身上都好,但就是不知为何总爱哭闹,抱着哄、换人哄都不顶用。”
另一边的王嬷嬷苦着脸,“禀福晋,如今小阿哥们醒了就哭,哭累了才能闭眼睡会儿,肚子都饿扁了方能勉强喂进两口奶。奴婢自己生养过孩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事儿的啊!”
乌拉那拉氏细看,大蛋二蛋跟满月宴时比,没长大多少。
她皱眉,问起年氏:“侧福晋呢,她可还好?”
以常理推论,孩子不好,当娘的定是要心急如焚、夜不能寐。
但年氏坐月子这段时间,好像没听说有闹过什么情绪、或有什么不舒服的。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似有为难之色。
乌拉那拉氏沉了脸,“侧福晋怎么了,你们只管说。”
“恕奴婢失言,侧福晋她,实在不像个样。”
在大蛋二蛋不曾减弱的哭声中,两位奶嬷嬷你一句我一句,控诉起年氏的为母不慈——
终于卸了货,年氏并没有突然对孩子生出母爱来。
对两个新出生的孩子,四爷开心,乌拉那拉氏她们关心,乌希哈几个热心。
只有年氏这个亲额娘冷心。
她甚至不想看到孩子。
她满眼只有生产后松垮吓人的肚子,堆积着肥肉的身躯,还有憔悴枯瘦的脸。
这不是她,她不该是这样的。
年氏的产前抑郁,进一步变成了充斥着容貌焦虑的产后抑郁。
万幸的是,生完孩子,她的仙泉回来了——
一半。
但这一半,也让年氏看到了恢复美貌的希望。
被压着坐完月子,年氏将孩子都丢给奶嬷嬷照料,全身心地投入到产后修复大业,包括但不限于控制饮食、天天运动、护肤保养,各式秘方她在孕后期就搜罗了一大筐,准备一一试过去。
“……头一个月,小阿哥们在侧福晋床边才乖巧些,”周嬷嬷顿了顿,小声道,“小阿哥挑嘴,起初是侧福晋亲自奶的。”
这乌拉那拉氏倒是不清楚。
又听周嬷嬷继续道:“满月后,侧福晋被吮得裂了口,直喊疼,还说什么会‘下垂’,再不愿喂奶,小阿哥们就吃得越来越少了。”
王嬷嬷连连点头,补充道:“现在侧福晋嫌小阿哥闹,对孩子不闻不问的,整日里在折腾自个儿,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是奴婢无用,实在劝不动她,又担心小阿哥,才来求福晋您。”
她们说完,大蛋二蛋差不多也哭累了,半闭着眼睛抽噎,不久前还白白胖胖的小仙童,如今成了娘不爱的小可怜儿。
乌拉那拉氏扶额长叹。
是她放心得太早了。
本就难带娇气的双生子,碰上这样的年氏,简直就是灾难。
“不像话!”乌拉那拉氏重重拍了下桌,起身道,“我去看看。”
两位嬷嬷连忙福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