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这会儿也有点后怕,如果不是陈默进来,或许醉醺醺的自己就真的沉睡在浴缸中…
林夏怕面对死亡吗?答案是肯定的,但相对于对死亡的恐惧,林夏更害怕这样的结局,对她,对陈默,以及对陈雨,都是莫大的悲剧!
他的唇贴上她的发丝,近乎呢喃:
“妈妈,或许‘性瘾’是假的,但我们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不论是小雨,还是你,或者是我,我们都彼此爱着对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为何不能一直在一起呢?”
陈默的声音在昏暗的卧室里持续低语,像是深夜电台里无人接听的倾诉热线。他的话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空调的嗡鸣中起起伏伏。
妈…我前段时间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母亲的发梢,指节微微发白。
梦里我们三个…结婚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你和妹妹穿着婚纱,我站在中间,左手牵着你,右手牵着她…
空调的暖风嗡嗡作响,却吹不散房间里越来越浓重的暧昧。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哭了。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不是因为这个梦有多荒唐,而是…那种幸福感太真实了。
他的手掌贴上母亲的后背,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
你知道吗?梦里最清晰的不是婚礼的场景,而是后来…我们三个躺在婚床上,你靠在我左边,妹妹靠在我右边,那种温暖…
我知道这很荒唐…陈默突然收紧环抱着母亲的手臂,声音发颤,可是为什么梦里那种圆满的感觉,醒来后就变成了罪恶?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让林夏的耳尖微微发烫:
我们三个…本该是这样的关系。
不是母子,不是兄妹…而是更亲密,更完整的存在。
在陈默看不见的阴影里,一滴泪珠悄然滑过林夏的眼角,渗入枕巾。
她终于明白了——当得知往事随风是儿子假扮的那一刻,她所恐惧的从来不是谎言本身,而是害怕失去这份被救赎的感觉。
那些被温柔包裹的夜晚,那些逐渐复苏的自信,那些重新找回的对生活的期待……如果这一切都是陈默精心编织的幻象,那又如何?
可它们明明真实地改变了我。
愤怒不过是恐惧的面具。
当她撞见陈默和陈雨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刺痛,与其说是出于道德冲击,不如说是被抛弃的恐慌——他们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对啊…自己可以跟儿子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同意儿子和女儿在一起?
这样对小雨公平吗?
自己跟儿子双宿双飞?然后抛弃女儿一个人?
现在,听着儿子在黑暗中颤抖的告白,那些固执的枷锁正在一寸寸松动。
法律?道德?世人的眼光?
这些让我痛苦半生的东西,凭什么继续束缚我?
陈默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模糊的呓语。他的手臂仍紧紧环着她,像个害怕被夺走珍宝的孩子。林夏轻轻叹了口气,向后靠进他的怀抱。
想象着陈默描述的婚礼场景,虽然不太可能,但林夏还是憧憬着…
窗外,夜色渐浓,可一轮明月高挂,月光渗透过窗帘,照耀在床上。
而相拥而眠的母子俩,终于在这片混沌中找到了短暂的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