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棠:“”
这对吗?
猪可以怕马,马也可以怕猪,但猪和马不能做朋友吧,不能吧?
她无可奈何,为今之计,怕是只有等这只猪吃好玩好,自行离去。
隔着密密的林叶,三支冷冰冰的箭镞对准了这只山猪。
晏元昭手持劲弓,冷静地盯着数丈之外,大半个身子隐没在茂盛枝叶里的棕黑色生物。
这是一只野猪,他判断,体型不大不小,大概正专注地做着什么,没有设防。虽隔得有些远,但不妨一试。
他搭在弓弦上的手缓缓后拉,直至绷到最紧。
猛然撒手——
第53章软腰肢脑中轰然一声响,晏元昭钉在原……
等待无比漫长。
山猪和白马头碰头啃叶子仿佛啃了一生一世。
沈宜棠悬着的一颗心,悬也悬得累了。
然而变故在瞬息之间发生。
对面密林突然迸发出嗖嗖的声音,没等沈宜棠意识到这是什么,就见眼前野猪迅速跃起,化成一条黑影,飞似地扎进她右前方的林子里,顷刻间无影无踪。
“嘶——”白马发出一声尖锐爆鸣,后蹄猛地一踢,屁股上抬,沈宜棠瞬间被颠起凌空。
她吓得尖叫一声,向前一趴,死死抱住马脖子。
白马尥了两下蹶子,仓皇转头,沿着来时的野路狂奔出去。
沈宜棠惊得不知所措,只得紧紧贴住白马。
白马四蹄狂蹬,抓地如飞,仿佛逃命一般远离密林,她喝了满嘴的风,被颠得七荤八素,浑不知发生什么,心里只抱定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被发疯的马甩下去!
从山上到山下,无数林木荒草在眼前稍纵即逝,也不知白马跑了多久,久到沈宜棠眼角涌出来的泪都被风干了,才渐渐放缓脚步。
她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直起虚脱了的身子,用被汗浸得湿滑的双手拽动缰绳迫它停下,然后费力地从马背上爬下来。
白马耗尽力气,累得站也站不稳,圆睁着温顺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看她,哞哞地叫着。
“雪暴啊,你还委屈上了?”沈宜棠不理解。
雪暴继续哀怨地看着她。
沈宜棠低头和它对视,这才注意到白马胸前竟插着一支羽箭,伤口红呼呼地往外渗血,将雪暴小半个胸膛都染红了。
天杀的,谁给她的白马来了一箭!
晏元昭三支利箭破空穿林,没有听到预料中的野猪痛嚎,反倒隐约听到一声马嘶,便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
他将红栗马栓到树上,拨开挡路的草丛枝叶,来到方才野猪所在的地方。
地上躺着他的两支箭,他捡起来,用帕子擦掉上头的尘土,放回箭筒,然后辨认了一下地上凌乱的脚印。
原来刚才在他的视线盲区里,还有一匹马藏在野猪身旁。
野猪听到箭来及时逃开,两箭落空,余下一箭大概射中了那匹倒霉的马,马受惊后疾驰而去。
晏元昭推理完毕,有些后悔自己贸然发箭,倘若这匹马不幸载着人的话,希望他不要受伤才好。
他沿着马蹄印向山下走了一段,山路上空荡荡,不见人也不见马,眼见马蹄印连绵不绝,他所剩时间不多,不能再在山上耽搁了,只好原路返回。
大跨步走在野径上,余光里忽见葱绿草叶之间有银光一闪,晏元昭停下脚步,俯身探去,发现了那银光的来源。
竟然是个葫芦样的银酒壶,不知被谁弃在这里。
晏元昭拿来看了看,打制这银壶的匠人实在贪心,在壶身上下刻满庸俗的图案,密密麻麻,拥挤不堪,白白糟蹋了这样玲珑精致的小物件。
倒是壶腰上挂的洁白象牙很有格调,瞧来还有些莫名眼熟。
晏元昭摩挲了一会儿象牙,鬼使神差地,把银葫芦放进了自己袖袋里。
一路骑马下山回到驿站,张甫玉得知他出去了一趟,好奇问他好端端地上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