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你没事吧?”皇上捂着肩上的箭,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看着倒在蓝伊怀里的沈清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医,太医在哪里?”
此时,太子和各皇子王孙都匆忙赶了过来,刺客也已被压制,蒙面的黑布底下是一张张毫无特色的脸,且早在大势已去之时服毒自杀,剩下反叛的亲兵和影卫也被护国将军率领的将士替代。
“父皇,此次陪同的太医都已赶到,皇叔这里我们会看着的,您也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太子满脸疼惜,不复先前端庄模样,胸口大片被汗湿。
此时蓝伊已经把沈清越给挪到营地帐篷里了,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沈清越的伤口差一点点就伤及心脏了,几个太医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却没有一个敢拔刀的。
剩下两个太医给皇帝处理胳膊,这箭刺在身上,虽不会伤及身体本源,但是箭矢上的倒刺拔出时,会带出一片血肉,太医此时也是满头大汗,相互都希望对方来。
“好了,你们让一边去,阿祈你去。”二皇子看着两个太医犹犹豫豫,皱皱眉头挥退他们,侧身看着边上的男子,示意他上前。
“是”这个叫啊祈的男子很是干脆,上前往伤口撒上药粉,抽出匕首用火折子烤。
“皇弟怎么对太医说话的?这来历不明的人难道比太医还厉害可靠?”太子也是在时时关注,正想斥诉二皇子,就见啊祈干脆利落的用匕首把箭矢剃掉了。
太子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原本瞪着阿祈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收不回来,阿祈也不夺功劳,处理完就退了下去,让太医收尾。
“你好好照看父皇,我去守着皇叔。”半响,太子脸上重新覆上欣慰的笑意,拍拍二皇子的肩膀,又宽慰一下皇帝,这才起身往围在沈清越旁边的太医走去。
“皇叔情况如何?”
“这。。。”几位太医相顾无言,这刀不拔死的慢一点,拔了保不准就是殃及全家,太医们顶着满屋子的炽热的目光,汗如雨下。
“主子。。。。主子”蓝伊守着沈清越,眼看他陷入昏迷,身上血迹斑斑,从被伤到现在不过一炷香时间。
沈清越此时嘴唇已经苍白一片,蓝伊紧紧抱着沈清越,想起帐篷外被众人围住驱寒问暖的皇上,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丝仇恨,眼底猩红一片。
他垂下眼皮低着头掩饰自己情绪:“我家主子是当今唯一的亲王,是为救皇上遇刺的,你们治不好就给我家主子陪葬吧。”
太医听了咯噔一下,下意识跪下,对上蓝伊的眼睛,硬生生停住动作,颤颤巍巍的向前。
“还请众人回避一下。”太医胆怯的开口请示各位皇子贵臣,这伤口已经伤及心脉,不动那刀刃或许还能活久点,让他们救治的话,说实话只有一成把握。
太医硬着头皮清退帐篷内的多余人,只剩下蓝伊死死守着不肯离开。
沈清越体内丹田处,血红色蛊虫和血液融合在一起无人注意,蛊虫开始随着血液流速流经身体各处,被流经的地方都会恢复些许生机,而这蛊虫的动力来源却另有他处。
“少主,你怎么了?”阿兰惊慌的扯着余糯的胳膊,不让她从树上掉下去,刚刚还饶有兴致的围观这场刺杀的人。
看到有人中刀的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余糯依靠阿兰手臂的力量,缓缓从树上滑下来,那股内心的焦灼却越来越严重。
身体的能量被无端剥夺,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告诉她,她的时间不多了,突然脑光一闪,想起来秋猎开场时,站在身着龙袍的皇帝边上,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沈清越。
“不好,阿兰我们快下山。”刚刚伤到的人是他,余糯此时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对方,这些日子太久没见那姓沈的,差点忘记蛊毒的存在了。
同源同生,生死与共。
要是因为情蛊被牵连而死,她余糯就算死了,也要在阴曹地府给那姓沈的大卸八块。
尽管余糯不断提速,下山的速度还是在慢慢下降,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一般,额头脸颊急出一片红晕。
沈清越帐篷外,除了各宫里主子留下的几个侍从,其他人几乎都围在皇上的主帐篷外,此时傅丞相悄然出现在沈清越帐篷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显然是先前余糯给他的见面礼。
傅丞相掀开帐篷的边角,蓝伊敏锐的望了过来,看着他悄然放下瓷瓶走开,蓝伊目光微闪,突然想到了余姑娘。
蓝伊跑过来握着这瓷瓶,看着颤颤巍巍的太医,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看着气息微弱的沈清越,利落的打开瓶盖把里面装着的药丸喂给他。
药丸被塞进沈清越嘴里迅速融化,蓝伊盯着他的状态,只见他气息逐渐平稳才放下心来,关注这边的太医也暗自舒了口气。
蓝伊走到帐篷口吩咐了几声,一队玄色带面具的暗影冲刺而出,盯着这边的各路人马,看着这批训练有素的暗影若有所思。
蓝伊此时也不再顾及旁的,当务之急是自家主子的命。
此时余糯已经成功下山,正欲往搭帐篷营地走去,旁边草木微动,余糯顿住脚步,一手握住腰间匕首,一手往脖子上的骨哨探去。
几乎在丛中黑衣人跃出同时,余糯吹响骨哨,手心一转,一时间雾气四罩,阿兰稍微慢了一步,听见骨哨明白是少主的提示,瞬间警铃大作,身影悄悄往草丛中藏去。
只是堪堪移动到一半,突然心中一跳,还未来得及呼叫,就被人蒙住口鼻,往脖子上一砍,软了身子。